璿璣微微一笑,道:“第一場是你們先出人,這一場就由我們先出人吧!”她向身後的周靖點點頭,又問沈君俠:“我們派周先生出戰,沈公子派哪位應戰?”
沈君俠還未說話,那個戲子模樣的美少年已站出來:“四哥,我來吧!”沈君俠略一猶豫,那少年已湊在他耳邊,輕道:“四哥,下駟對上駟,那周先生是個高手!”沈君俠一想不錯,除了何無師和這個姓周的以外,對方五人中其餘三人的武功要差一大截,用孫臏這賽馬之法,自己一方必可穩操勝券,便點點頭。
那少年躍入場中與周靖對打起來,沒多久就被點倒在地。
璿璣輕輕一笑,對沈君俠說:“沈公子,這法子是我們想出來的,第三場由你我切磋一下如何?”
沈君俠心想自己來對付這刁鑽古怪的姑娘最有把握,剩下兩人三哥和六弟足可輕鬆應付,便欣然同意。
沈君俠與璿璣都是聰明而善機變的人物,所以兩人的比試比剛才的兩場耐看得多,天涯客中的老三、老六都暗自慶幸,心想幸好四弟(四哥)接下了這個刁丫頭,否則依她這機智百出的打法,難保自己不會失手輸掉。
但璿璣的功力畢竟比沈君俠差很多,大約二百多招以後,她的劍勢已漸漸被封住,露出敗相來。薛縉、冬陽正著急,卻聽璿璣突然喊道:“沈公子停一停,我有話說!”
沈君俠與她對戰時已吃了她的苦頭,怕這又是她的詭計,便道:“不急,等贏了你我自然會停!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你的,嗬嗬……”一麵說著,一麵毫不遲疑地向她攻去。
璿璣道:“等你贏了我就不說了!有關你五弟性命的,你聽不聽?”
沈君俠的攻勢驀然止住,愕然問:“什麼有關我五弟性命的話?”
璿璣鬆口氣,把劍插入鞘中,撣撣衣服,方悠悠說道:“你五弟生命垂危,你們在找龍神醫救他,對不對?”
沈君俠一驚:“你怎麼知道?”
璿璣道:“你們沿途向人打聽龍神醫,我一路追來,又怎會不知?”
沈君俠急切地問:“那你是不是知道龍神醫現在在哪裏?”
璿璣悠然道:“對!隻要這場比試你認輸,我就告訴你!”
沈君俠一呆,目光迅速掃向陳寶駒,急切地說:“二哥,這關係到五弟的性命……”陳寶駒也是一臉急切,他知道,如果自己堅持要那兩匹馬,那麼這條關係到五弟性命的消息便聽不到,恨恨地一跺腳,道:“我明白!”他轉向璿璣又道:“姑娘,隻要你告訴我們龍神醫的行蹤,那兩匹馬我立即奉還!另外,隻要你開口,我做得到的,一定為你辦到!”
璿璣笑道:“我隻要你們歸還那兩匹馬,其他的什麼也不用!龍神醫現在的恭州附近,你們即刻前往恭州,住在天香客棧,到了後我自會派人告訴你們龍神醫在哪裏。”
沈君俠目光微疑,問:“姑娘為何不現在告訴我們?”
璿璣道:“龍神醫行蹤飄忽,我也隻知她現在在恭州附近,得找找才知道她究竟在哪裏!”
沈君俠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道:“如此就多謝姑娘了!隻是不敢再勞煩姑娘為我們找人,不如姑娘告訴我們怎樣才能找到龍神醫,我們自去找她如何?”
璿璣笑道:“我雖然知道怎麼找龍神醫,但沒得她的允許,我可不敢告訴別人,還是我幫你們找吧!”
沈君俠見她這樣說,隻得作罷。他看向那個病病歪歪、瘦骨嶙峋的年青人,輕道:“五弟,你聽到了嗎?我們馬上就可以找到龍神醫了!”
那個病公子一直靠坐在馬車中,神情平和地看著場中一切,此時他微笑著點點頭,神色十分欣慰。
沈君俠又轉過頭來問璿璣:“不知姑娘與我等是否有何淵源?”
璿璣輕笑,道:“這個啊……我現在可不能告訴你!”
沈君俠也不勉強,又問:“若姑娘一到這裏便以龍神醫的行蹤交換,我們必定無法抗拒,為何又要與我們胡扯半天,還要打上一場呢?”
璿璣笑道:“我那樣做的話你們會信嗎?再說嘛……”她狡黠地笑笑,道:“我久聞公子大名,正想借此機會向公子領教領教呢!”
沈君俠哈哈一笑,而陳寶駒也戀戀不舍把踏雲和紫電牽來,他溫柔地撓撓紫電的臉,又摟摟踏雲的脖頸,似與心上人話別般情意纏綿。最後他狠狠心放開馬,轉身向林子深處飛去,似已傷心至極,不忍見別人把駿馬騎走。
璿璣雖然早已知道陳寶駒愛馬如命,但見此情景仍然驚訝不已,心想這陳寶駒還真是一個癡人。
她向天涯客施禮道別,正要走時,那個一直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天涯客首領、東南武林盟主的哥哥、名劍山莊的傳人方無疾終於開口說話了:“四弟,牽三匹馬來!”他轉頭又向璿璣說:“這三匹馬算是我等的賠禮,請姑娘笑納!若我們找到龍神醫,來日必有重謝!”
璿璣揚眉一笑,道:“既然方先生這樣說了,這三匹馬我們就收下!小女子也再提醒諸位一句,找到了龍神醫,未必就付得出診金、請得動她治病,各位好自為之了!”說完後她騎上那匹沒有上馬鞍的踏雲,與薛縉等人揚長而去。
待她們走遠後,沈君俠才問方無疾:“大哥,你信她嗎?”
方無疾冷冷地看著璿璣離去的方向,道:“我們隻能相信她,不是嗎?”沈君俠默然。的確,他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龍神醫在墉州附近出現的消息,匆匆趕來墉州,卻遍尋不著,如今也隻能相信那個小丫頭了。他歎一口氣,卻聽得方無疾冷冷地續道:“不過,如果她敢騙我們,定叫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