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好興致啊,不住客店,卻宿在這幽穀芳林之中!”璿璣輕笑著走近他們。
當璿璣他們靠近時,天涯客就已醒來,此時聽見璿璣說話,那名容貌極美、如同戲子的少年也笑道:“姑娘的興致也不錯啊!深更半夜的不在繡樓裏睡覺,卻跑到荒山野嶺來,莫不是與情人私奔?”
璿璣道:“閔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原也想在家中休息,但我的馬被你二哥牽了去,小女子隻好不辭辛苦地來討要了!”
那少年臉色一變,微眯的美目中綻出冰一樣冷、劍一樣利的光芒,冷然問:“姑娘知道我們的身份?”天涯客的其他幾人也都一臉冷意。
璿璣又是一聲輕笑,對他們冷冽的目光似無所覺,道:“不知各位的身份,又怎敢冒冒失失地追來呢?不過公子不用多心,小女子隻想討回被陳師傅借去的馬,不想多生事端。”
那少年冷哼一聲:“這麼說,姑娘自信能對付我們囉?”
而那矮矮胖胖的陳寶駒已跳起來,怒道:“什麼借?我明明留下了五千兩銀票!那兩匹馬是我花了五千兩銀子買的,你別想搶走!”
璿璣挑一挑眉,眼中閃過一抹了悟,卻道:“什麼銀子?我可沒看見!我隻知道當我們回去時,兩名看馬的下人都被點倒在地,而他們兩個的錢袋和11匹馬全都不見了蹤影——怎麼,不是陳師傅買馬不成,當起了強盜嗎?”
陳寶駒大怒:“呸呸呸……我陳寶駒是那種人嗎?你們別想收了我的銀子還要誣我的馬!”
璿璣微微一笑,不去理會陳寶駒,卻向那少年道:“倒不是自信能對付諸位,我們不過是想討回屬於我們自己的馬而已!”
那陳寶駒又跳起來,還想說什麼時,卻被他身後一名斯斯文文、書生模樣的年青男子製止住。那人微笑著走上前,向璿璣抱抱拳,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何方人士?”這名書生是‘天涯客’中的老四,叫沈君俠。‘天涯客’很少在江湖走動,武林中知道他們底細的人少之又少,但在方才的應答之中,璿璣卻似乎對他們很熟悉,因此他怕璿璣與他們有什麼淵源,這才詢問璿璣的身份,
但璿璣身份特殊,從不願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斂衽一禮,卻笑道:“小女子的姓名不值一提,隻盼沈先生主持公道,請陳師傅歸還我等的馬匹!”
沈君俠見她不答,略皺眉又問:“我們兄弟七人很少在江湖走動,認識我們的人並不多,不知姑娘是怎麼知道我們身份的?”他問這話,是想知道璿璣是不是他們某位好友的門人子弟。
璿璣粲然一笑,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不過我可不能說出是誰告訴我的,所以你也不必問啦!”她說這幾句話時神態中帶著一股嬌憨、一股頑皮,似乎在說:我什麼都知道,可就是不告訴你!
璿璣這樣說,沈君俠更加懷疑她是自己某位好友的頑皮子弟。他心想:既然你不肯說出身份,那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麵了,隻要不把你傷得太重,將來也可以向你的長輩交待了!便道:“買馬的事確是我們做得不好,但二哥也確實留下了五千兩銀子,我們兄弟均可作證!”
璿璣輕笑道:“沈先生的話小女子自然相信,不過我等丟了所有馬匹和兩個錢袋卻也是事實!買東西講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哪有像你們那樣買東西的?”
沈君俠輕笑著,強辯道:“錢袋和其他馬匹怎麼丟的我們不知道,但我們走的時候它們肯定都還在!你們的手下貪睡丟了馬,與我們何幹?”
璿璣笑道:“是與你們不相幹,所以我們也沒叫諸位代我們找馬啊!不過我們丟了錢和馬,那些馬現在都已是賊贓,按照我大鄢律法,窩藏賊髒可是與竊賊同罪的!現在有兩個辦法,一是我們去見官,鄢州父母官還算賢明,他會先判你們一個窩藏賊髒之罪,再請你們把盜賊供出來;二是咱們好說好散,陳師傅歸還我們的馬,我們自去追其它馬匹,而你們也自去追你們的五千兩銀子!”
沈君俠哈哈一笑,笑罵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竟敢威脅我們!”他與天涯客其他六人對視一下,又道:“姑娘提出的兩個辦法都是好辦法,隻不過你要抓我們見官得先打贏我們,你要我二哥歸還馬匹也得先打贏我們!”他提這個要求,是想通過打鬥查探璿璣等人的門派家數,看看是否是哪一位好友的子弟,再決定怎麼辦。
璿璣眸光流轉,道:“這也行。不過我們隻有五個人,你們可不能七個人一起上欺負我們。你五弟重病在身,就不必上場了;你大哥是東南武林盟主的哥哥、名劍山莊的傳人,與我們這些丫頭片子、公子哥兒對打太丟人了,也不必上場了吧!”
沈君俠聽璿璣說出了他大哥的身份,更為吃驚,卻笑道:“姑娘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我們中的第一高手排除在外了!”
璿璣也笑道:“我也把你重病的五弟排除在外了啊!要不我讓我的丫頭跟你五弟打,我與你大哥打?”
沈君俠笑道:“不必!還是依姑娘先前所說吧——我、二哥、三哥、六弟、七弟,對你們五個人!”
璿璣道:“那好,我們五戰三勝!你們那邊誰先出場?”她話音剛落,陳寶駒已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大吼道:“我來!丫頭,你們派誰出場?”
璿璣向立於她身後的何無師點點頭,那何無師曾在江湖上叱吒風雲,功力比陳寶駒高出一大截,沒多久就以長劍指住了陳寶駒的咽喉。
陳寶駒氣得暴跳如雷,沈君俠也是低低一歎,道:“想不到今日能見到曾經叱吒江湖的遊龍劍何前輩,晚輩實在榮幸!姑娘,第一場我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