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與薛縉、官差一起將那麼拐子拿住,又到公堂作證,救出那名女子,回到家中時已是傍晚十分。
叢棄和叢北鬥正在日常用膳的偏廳裏喝茶,見璿璣走進來,兩人均含笑看著她。
“璿璣給爹爹請安!給大哥請安!”璿璣含笑招呼。
“坐吧!聽說你今天又斷了一樁奇案,救了一名女子?”叢棄饒有興致地問。
因為耽誤了回家的時間,璿璣怕父兄著急,下午就已派丫環冬陽回府報信。叢棄與叢北鬥一向很喜歡聽她講些日常趣事,聽了冬陽的回報後,知道璿璣平安無事,他們也就沒再詢問事情的細節,專等她回來後親自說出來。
璿璣粲然一笑,說:“爹爹過獎了!不過今天這樁奇案可不是我的功勞……”她繪聲繪色地向父兄講了白天的事。
聽完後,叢北鬥笑起來:“我原想璿璣還是個孩子,沒想到連徒弟也出師了!”一句話,說得其他人也笑起來。
璿璣笑道:“是啊,我正想尋個聰明子弟傳承衣缽,沒想到立刻就有一個徒弟橫空出世——這徒弟連師也不用拜,就已盡得我的真傳!可見好人自有好報,我菩薩心腸,救人無數,老天爺也不負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叢棄和叢北鬥均已大笑起來。
左北鬥笑歎:“真真了不得,璿璣丫頭這嘴是越來越貧了!別說墉州城,就算全大鄢也沒有哪家夫人小姐及得上!”
叢棄也笑:“那當然,我叢棄的閨女自是舉世無雙!”
左北鬥看了父親一眼,玩笑著說:“爹爹這樣誇她,豈不讓這丫頭更加眼高於頂?到時可要嫁不出去了!”
璿璣臉上一紅,似嗔似怒地瞪他一眼,便低下頭繼續吃飯,惹得叢北鬥又是一陣大笑。
叢棄也笑著說:“那些見識淺、眼光差的臭小子不要也罷,咱們璿璣得配更好的——嗬嗬,現在不是來了一個薛縉嗎?”
叢棄與叢北鬥對視一眼,轉頭細看璿璣的表情。
璿璣知道他們是在試探自己,她低頭細省了一下,覺得自己隻是把薛縉當朋友,並無男女之情,便笑道:“那薛縉不是我徒兒嗎?徒兒怎能娶師父?”
叢棄又是哈哈一笑。想了想他又問:“對了,璿璣,你知道這個薛縉的來曆嗎?”
璿璣道:“略知道一些——薛縉在析津發跡,極擅經營,現在河北各府的許多地方都有他家的酒樓、客棧,此外他還兼做一些馬匹、鐵器、瓷器生意,稱得上是巨富了。
“三年前,薛縉帶著巨資來到墉州,買下了文心街的陳家舊宅居住。當年八月二十在安石街開了一家頗具規模的如歸客棧,次年六月十六又在長興街開了一家如玉坊,專賣各種瓷器;今年二月初六他又開了現在聞名全城的百味樓——除了這幾家鋪子以外,薛縉還有一個大宗買賣——販馬,現在從墉州城裏過的馬匹有七成是他的。”
叢北鬥咂咂舌,歎道:“原來這個薛縉竟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不過聽起來他應該年紀不小了,他多大啊?”
璿璣道:“三十二歲——比哥哥略大一些。”
叢棄歎道:“三十二……這麼大年紀,又如此富有,隻怕早已妻妾成群了……”
璿璣笑道:“這又是另一件怪事——薛縉並無一妻一妾,也從不涉足煙花之地,墉州城裏許多人都在私下議論,說他不近女色是因為他……嗯……有難言之疾!”說到這裏,她感到有些臉紅。
叢北鬥驚奇地瞪大了眼,脫口而出:“他、他、他……他不舉?”叢棄瞪了他一眼,斥責他在妹妹麵前口無遮攔。
北鬥暗自吐舌,卻仍是不死心的追問璿璣:“那他到底有沒有……嗯……那個難言之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