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人們的情感宣泄常常帶來消極作用一樣,白人們的憤怒常常讓他們忽略了壓榨中產階級的罪魁禍首——充斥著肮髒內幕交易、問題重重的會計活動、短視貪婪逐利行為的公司文化;被遊說者和有特別利益訴求的人占領的華盛頓,以及偏向少數利益群體的經濟政策。不去尋找他們憤怒的理由,反而希望這些問題能夠不治自愈,或是單純地把這些人歸作被誤導者或是種族激進分子,這同樣會加劇種族矛盾,阻礙種族之間的理解與和解。
這就是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們深陷種族主義的泥潭已有多時。與那些批評我的人,不論黑人、白人,所持觀點剛好相反,我從未天真地以為種族問題的隔閡能夠因為一次選舉而藥到病除,更非一次參選能夠明顯改善,而且我也不是一個完美的參選者。
但是我已經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這個信念植根於我對上帝的信仰和對美國人民的信仰——攜起手來我們才能治愈種族主義的頑疾,事實上,如果希望在建立一個更加完善聯邦的路上越走越遠,我們別無選擇。
對黑人社區來說,這條道路意味著勇敢地接過曆史的包袱而不被曆史所荼毒;意味著繼續在社會的各個方麵為正義而奔走疾呼;但是,這同樣意味著我們必須把自己的訴求——諸如更好的醫療、更好的教育、更好的工作——與全體美國人聯係在一起——立誌打破玻璃天花板的白人婦女、失業的白人男子,以及為家庭而打拚的移民;意味著我們要為自己的生活負責——以更高的要求衡量我們的父親,花更多的時間陪孩子,給他們讀書,教他們如何處理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的種族歧視,告訴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要自暴自棄或憤世嫉俗,要讓他們堅信命運就在自己的手中。
充滿諷刺意味的是,這種經典而保守的美國式信條,自力更生的論調,常常出現在賴特的布道之中。但是賴特忽略了一點,所謂的自力更生必然建立在對社會的信任之上,相信這個社會是可以改變的。
賴特的布道最深層次錯誤並不在於他公開談論種族問題,而是在於在他將我們的社會看做一成不變,仿佛這麼多年一點進步也沒有;即便這個國家已經接納了他的教眾去競選國家的最高公職,去建立黑人與白人、拉美裔與亞裔、富人與窮人、年輕人與老人的聯盟,他仍然覺得這個社會不會改變。然而,所見所聞所知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美國可以改變。這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天才之處。這一切的改變給予我們希望——無畏的希望——它為我們的將來指明方向。
對於白人來說,通向更完善聯邦的道路意味著需要承認非裔美國人所麵臨的痛苦並非僅僅隻存在於黑人的心中。種族歧視的曆史是真實的,種族歧視的現狀,雖不及過去嚴重,但也依然存在,是需要著手解決的。解決不能僅僅停留在口頭上,而應有實際的行動——包括加大對學校和社區的投入;嚴格執行人權法案,保證刑事司法體係公平;為這一代人提供前幾代人沒有的向上發展的階梯。需要讓所有美國人意識到,別人夢想的實現並不會以你的失敗為代價;在健康、福利,以及惠及多種族孩子的教育上所投入的每一分錢最終都將促進美國的繁榮昌盛。
事實上,我們所呼籲的剛好與這個世界宏偉的宗教理念相契合——將欲取之,必先與之。聖經教導我們:讓我們成為兄弟的守護者。那麼就讓我們成為兄弟姐妹的守護者,讓我們通過政治途徑來謀求彼此共同的利益。
在這樣的國家中我們總是麵臨選擇。我們可以接受助長分裂、衝突和憤世嫉俗的政治。我們可以把種族問題導演成鬧劇——就好像我們在辛普森案中所做的那樣;或者亡羊補牢,悲劇發生之後再圖補救,比如卡特裏娜颶風之後;又或將種族問題交付給晚間新聞,任它如何紛說。我們可以在每個頻道反複播放賴特的言論,沒日沒夜地放,一直放到大選,將這次競選演變為一個單一話題,即美國人到底是否認為我會在一定程度上同意賴特的激烈言辭。我們可以抓住希拉裏的某些不恰當言論大書特書,指責她在玩弄種族牌。我們盡可以盲目地認為白人男性選民最終都將把票投給約翰·麥凱恩,不管他的政策如何。
我們可以那麼做。
但是如果我們做了,我可以告訴你,在下次選舉中,類似的話題依然會被提起,一次一個,一個接一個,最終什麼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