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是嗎?你也不去打聽一下,我在法撒瑞爾的外號,‘酒界的傳奇法師’說的就是我。”舅舅不甘示弱地噴出一口藍煙。
“得了吧,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小人物去不了那樣的地方,還不是隨你胡謅!昨晚真是慘烈的潰敗啊,太大意了,改個時間我們定要再戰一場!噢,親愛的洛安來了,咳咳……能有一個法師舅舅來指導真是羨煞旁人的事。”
生活在以打獵為主要生計的亞文村,村民們對難有機會接觸的魔能懷有強烈的羨慕與敬畏之心。這些狂熱追魔者中毫無疑問以村長最為代表。按照舅舅的說法,這種狂熱心態起源於他第一次在這些獵人眼中展現出法術的強大威力。一顆小火球,一秒鍾,直接把村裏最強獵人都要圍殺半天的荊皮野豬烤成了乳豬。
但洛安打心底不喜歡穿著拖地長袍,躲在怪物視野外遠遠地念誦咒文的戰鬥方式,雖然法術威力巨大,可他還是喜歡真刀真槍上前拚殺。“躲在前方拚命的人身後施法,這是娘們才幹的事吧!就像亞雷那小子,長得也真想一個娘們,漂亮娘們!”他這樣的想法慢慢在心中植根。
事實上,很多人並不清楚正式法師和施法者學徒之間如天塹般的巨大鴻溝,所以即便亞雷當初已經達到了高級學徒階段,也不能像舅舅那樣施放出強大的直接殺傷魔法,充其量也就能弄出幾個隻起輔助效果的零階法術。
在洛安神遊的時候,身旁兩人的交談進入尾聲。這位艾佛倫高塔編製法師的時間實在有限:
“把洛安交到你們手中我就放心了,法師領那邊我還需要趕過去一下。對了,那個自稱酒缸的男人還沒醒來?我臨走之前是否要去他屋前嘲笑一番?”
“哎,你也知道懶惰就是他的座右銘,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真可惜,本來是最有望成為正式戰士的有為青年呢。”老村長聳聳肩。
“也許他現在這樣子更快樂也說不定,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力,不是嗎?”
“這種選擇權,對你們這一類的人來說很奢侈吧。”
“如果是說我……那還算好。”法師想起什麼,側身轉過目光,看著村廣場中央的噴水池,已經幹涸的池中立著一塊黑色的石碑,上麵密密麻麻刻著文字。“洛安,你隨我過來。”
少年跟著突然嚴肅起來的舅舅來到石碑前,隻見上麵用莊嚴的德羅森字體刻著:
“艾西澤·桑德爾、巴古特·費頓、梅拉塔·羅森、莫尼·哈達迪、艾馬德·範甘尼、特裏尼賽·奧克蘭……遊俠梅爾、遊俠卡特拉斯,以及橡樹葉傭兵團未知姓名的五位英勇同仁,願以此碑為無盡黑海中可望見之燈塔,指引你們歸來之道路。
我們永在一起。”
納科舅舅沉默著,看到少年念誦完文字後不解的眼神,才咧開嘴勉強笑了笑,解釋道:“這個石碑,是當年村民們為了紀念一群英勇的獵人而設立的,他們引開了致命的猛獸,用生命保護了村莊。”
”還有,孩子,你的全名叫洛安·桑德爾。”他遲疑片刻,還是補充了一句。
“桑德爾?那第,第一個名字……”
“是的,他就是……你的父親。”
“可憐的孩子,其實有句話我很想和他分享,算是漫長歲月裏積攢的一點生活哲言,”老村長在一旁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洛安,布滿皺紋的臉分不出表情,胡須遮蔽下的嘴微微開合,
“別讓離別時充滿悲傷的話語,快樂地笑,我們才有更大的機會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