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鐵騎蠻煙(3 / 3)

大驚之下,急忙伸指解開宋睿的穴道,已然無濟於事。

北川心頭一陣悲傷,落下淚來,苦於穴道被製,心內暗自發誓:義弟年紀雖小,卻當真義氣深重,今日為救我北川被這幾個奸人所害。

我北川此時雖武功不濟,但苦練十年、二十年之後,也要殺了這幾個奸人給你報仇。

尹霜菊頓時怒道:都怪你!逞甚麼英雄!充甚麼好漢!這下好不容易找來的線索又斷了。

咱們師兄弟得了人家這許多好處,若辦不好事情,當真要見不得人了。

那紅麵漢子始終一言未發,這會兒道:行了!行了!這小娃兒八成怕是活不成了。

那小子不是他的大哥嘛,不防再問問他!

嶽中桂聽了,跨步上前,一把揪住北川胸口,將他雙腳離地提將起來。

北川年紀不大,卻也算得是個大個子,隻不過這嶽中桂身形太高,又將北川的臉貼近他的臉,北川也隻有雙腳離地了。

嶽中桂道:你太不好,沒有良心!讓我不是故意的,打死了小乞丐。

你快說罷!那兩個人在哪裏?

北川此刻悲傷已極,很不得一拳打爛這個西域人的腦袋,悲憤道:你不是要做英雄好漢嗎?有本事再一掌打死我阿!

嶽中桂聽了,卻將北川輕輕放落,忽又歎口氣,道:我本來想幫你的弟弟,可是沒有打正。

尹霜菊道:你怎麼還跟這小子糾纏不清,快讓開!要不是你,我早就問出個所以了,反正早晚都會要了他們性命,你還假惺惺的幹甚麼?

嶽中桂聽了,心中很是氣惱,說道:我從前不亂殺小孩子,是你害我殺了小乞丐。

尹霜菊道:我們要殺的那人也是一個小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嶽中桂道:那是大哥他同意的,我自然也要答應殺那個小孩子,可其他小孩子我不要殺。

說著話,神情竟爾有些激動,雙手很自然的摸向腰間的刀柄。

他這本是無意間的動作,尹孀菊卻疾拽雙筆,護住要害,道:五哥,你想打麼?

秦嶺七繡各個武功了得,可久曆江湖,在刀尖上過日子,與他人動手時,為求取勝,從來都是先發製人,即便是師兄弟之間比武過招也是說打就打,因而方才與北川動手第一招就是淩厲殺招。

嶽中桂本來沒想動手,見尹霜菊亮出雙筆,知他武功了得,也不敢托大,霍的拔出雙刀,怒道:打便打!這打字才出口,雙刀已然遞出。

尹霜菊被兩道勁風罩住麵門,揮雙筆壓住襲來的刀背,筆鋒順著彎刀劃下,直點嶽中桂雙手的商陽和陽穀二穴。

這二人平日裏時常相互拆招,印證各自武功,功夫本在伯仲之間,又都是拆熟了的招數,隻聽乒乒乓乓,瞬間便過了七、八招。

北川穴道受製,不能動彈,初時還道這兩個怪人隻是出手奇快,又是偷襲才製住自己,此刻見他們各個招數既詭異又迅疾,都能在閃展騰挪之間攻人所不能料,心道:這二人的確了得,自己若與他們任何一個打架,當真接不過幾招便會落敗,即便是師傅恐怕也難以抵擋如此淩厲的招數。

心中忽感一陣茫然。

他一直以師傅所授唐門正宗功夫為榮,是以勤學苦練,進展飛速,更兼他悟性及好,雖在師門中年紀最小,可其他的幾個師兄早已不是他的敵手,師傅自然也對他特別喜愛。

此刻,隻覺自己當真是井底之蛙了。

紅麵漢子隻道嶽中桂和尹中菊二人隻是吵架而已,忽見他們動起手來,急忙厲聲高叫:二位兄弟且住手!同時雙臂一展,呼呼甩出兩件兵器。

他距離那二人尚有五、六丈遠近,那兩兵器掠空而過,迅疾而至,隻聽當當兩聲大響,嶽中桂和尹霜菊的兵器都被蕩開數尺,借勢各自向後倒縱。

那空中兩件兵器飛轉而過,又回到那紅麵漢子手中。

北川看得驚奇,見那兩件兵器竟是兩個圓盤,中間可以手握,邊緣寒光森森,鋒利異常。

這紅麵漢子正是秦嶺七繡排行老三的古香丹,全身刺滿一幅百香圖,乃是一百朵團花錦蔟的牡丹花繡,極是絢爛奪目。

卻也另有妙用,與人對敵時,將這百香圖袒露無餘,對敵之人總不免分神他顧,須知高手對敵往往一招之錯,就是性命憂關,古香丹因此在江湖上也另得一個百花香煞的名頭。

古香丹蕩開二人的兵器,說道:正事要緊,難道咱們兄弟還要為殺個毛孩子翻臉不成?老六接著問那小子,老五回船裏去!

嶽中桂倒也聽話,悻悻朝河邊走去,身形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蘆葦叢裏。

尹霜菊瞥了一眼嶽中桂的背影,陰側側幹笑兩聲,對北川道:你別想再耍甚麼花樣,我可不象五哥那麼好糊弄,你隻要敢說個不字,我立刻要了你的性命。

北川全然不知道尹霜菊要問甚麼,卻早打定注意:管他甚麼,我就不說,大不了和我兄弟一樣。

頭一揚,不再理睬尹霜菊。

尹霜菊倒是因為剛才被嶽中桂誤傷了男孩後,不敢再下重手,生怕這少年也被失手打死,那可當真沒了線索。

如此一來,倒也便宜了北川,他除了肩頭挨了一刀,也沒受甚麼其他傷害。

古香丹見問不出甚麼,便道:咱們還是先渡河與大哥他們會麵,然後再細細盤問不遲。

尹霜菊提起北川剛要走,北川忽然大聲道:你們幹脆殺了我罷!反正我甚麼也不會說。

尹霜菊道:你想死?卻沒這般容易!等我點了你的周身大穴,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北川聽了也不懼怕,道:你們倘若丟下我兄弟,我便自己咬舌自盡,反正倒時你們也要用殘酷的法子折磨我,我死了倒也痛快!

古香丹道:你小子當真硬氣。

念你兄弟二人也算情義深重,我便成全了你的心願!說著提起宋睿走在前頭。

尹霜菊也扛起北川緊隨其後。

他二人在蘆葦間行走如飛,連著幾個縱躍便跳到河裏一條小船上。

船上早有兩個艄公等候,見人都來齊了就搖櫓劃漿駛裏了北岸,接著扯起船帆順河而下。

河中風浪甚疾,兩個艄公急速搖櫓才穩住小船。

北川和宋睿被並排放在船艙裏。

古香丹和尹霜菊坐在船頭,嶽中桂則坐在艙裏。

北川偷眼看了看這三人,隻見他們各個臉色難看,暗自笑道:原來你們這幾個武功雖強,卻都不會水。

忽然風響處傳來一陣鼓聲,船裏的人都不約而同望過去,看見遠處一條大船正疾速朝這邊駛過來。

艄公見了那大船神色大變,慌忙大叫:金兵!是金金兵的大船!

古香丹罵道:真他娘的!這幫兔崽子怎麼總是陰魂不散。

說著叫那兩個艄公快劃。

可金兵的船大帆滿,又是順流而下,不多時已然逼近。

尹霜菊和嶽中桂又再催促著艄公快劃。

艄公苦著臉,道:金兵是大戰船,咱們是小魚船。

幾位大爺快想些法子,不然咱們可就都沒命了。

古香丹回身看了看嶽中桂和尹霜菊,也都是一籌莫展。

北川道:你快給我解開穴道,我可以幫你們劃漿。

尹霜菊道:你別耍甚麼花樣。

否則我立即殺了你!

北川聽了,冷笑一聲,道:你要殺便殺,反正弄不好,大夥兒都得到河裏去喂魚。

嶽中桂在一旁道:這個小子說對了。

我看我們是那個那個甚麼多甚麼少的。

尹孀菊恨恨的道:也虧你來中原這麼多年了,連凶多吉少也記不住。

古香丹聽他二人鬥嘴,直感哭笑不得,沒好氣道:你們怎麼還沒鬧夠?想要爭個長短,也要挑個時候是罷!金兵大船可不是鬧著玩的。

話音未落,隻聽到嗖嗖聲響,大船上的金兵開始放箭。

一個在船尾搖櫓的梢公立即中箭跌落河中,被河水卷走。

另一個嚇得喊了一聲媽呀!,慌忙爬在船甲板上,再也不敢抬頭。

小船沒了人掌舵,霍的橫過船身在河心打起轉來。

古香丹等三人當真不識水性,小船被風浪一晃,三人都差點跌落河中,好在是武功了得,各個都沉下丹田的一口氣,雙腿如同生根一般釘在甲板上。

北川見了,急得大叫:快給我解開穴道,我幫你們掌舵!

古香丹盯著北川因問:你肯幫我們?

北川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大夥都在一條船裏,要死便一起死罷!

古香丹也知情勢危急,伸手給北川解開穴道。

北川一躍而起,幾步走到船尾。

他從小就長在淮河邊上,在習武之前就已經和小夥伴在淮河裏戲水,水性自是不差。

這時金兵大船已然靠近。

北川看見船頭上有七、八個金兵正朝小船射箭。

其實金兵也不習慣水上作戰,船身一動,原本路上、馬上的神箭手都沒了準頭,那八支羽箭隻有兩隻飛向北川,又被他躲過,其餘都落在河裏。

金兵見沒有射中,又再放箭,雖沒傷到小船上的人,可又靠近了很多,眼看大船離小船不過八九丈遠近。

如此近的距離,金兵再次瞄準了小船上的人放出一排箭。

古香丹等三人見十幾支羽箭射過來,自然不放在心上,都各揮兵器把射向自己的幾支箭打落。

北川功力雖不如那三人,尋常幾隻箭還傷不了性命。

宋睿昏迷不醒,可身在船艙裏,弓箭全被艙外的人擋住了。

隻有艄公一人無人照顧,被一箭當胸穿過,倒在甲板上。

那古香丹見金兵如此猖狂,早憋了一肚子火,眼見大船漸漸靠近,突然大吼一聲,將雙臂同時展開,拋出自己的兩件兵器。

那對圓盤在空中急速旋轉,瞬間從金兵的大船兩側飛到。

那船頭射箭的金兵一陣慘叫聲不絕,竟有三、四人被削去半邊腦袋,其餘三、四人也都是開膛破肚,登時喪命。

古香丹雙手收回兵器這才稍感痛快。

大船上的金兵竟也不懼,立即再有八個金兵又衝到船頭,再朝小船齊射羽箭。

那大船船舷有兩丈高下,居高臨下,後排另有二十多個金兵也同時朝小船開弓放箭,身在小船上卻根本看不到後排的弓箭手身在何處。

這一排羽箭足足有二三十支,小船上的三人又是一陣撥打。

北川手中沒有兵器,隻好提起被射死的艄公當作盾牌,又聽撲撲的數聲連響,那死去的艄公恐怕又多受了幾箭。

北川心中十分不忍,但知情勢逼人,這也是無奈之舉,心裏對那艄公道:這位大哥救我一命,我自當報答,日後給你多燒紙錢就是了。

就在眾金兵抽箭準備再射的空當,古香丹再將手中兵器拋出,那船頭的八個金兵自然又不免被開胸破膛,斷手折臂,慘呼不絕。

此時,大船離小船隻有三丈遠近,尹霜菊和嶽中桂同時各施輕功,腳踩大船船頭排列的鋼刺,拾階而上,跳上金兵大船。

後排的十餘名金兵沒料到從小船上竟會躥上人來,都吃了一驚,手裏又沒有近戰肉搏的兵器。

尹霜菊和嶽中桂如虎入羊群一般,揮動雙筆、雙刀一陣連戳帶砍,料理了這一排金兵。

正要前衝,卻被後麵的金兵用一排弓箭射住。

接著又有二十餘名金兵手持兩丈來長的水戰長槍一齊上前,依照戰陣排成長槍戰陣,朝他二人周身要害疾刺。

尹霜菊和嶽中桂騰挪數次,怎奈甲板狹窄,根本無法近身,隻得從金兵大船上重新躍回自己的小船。

大船上的金兵眼見頃刻就有二、三十人喪命受傷,倒也不敢再冒然露頭進攻,卻開動大船,一門心思隻想撞沉小船。

而且,金兵也學乖了,全都擁在大船甲板中間張弓搭箭的等著,一見有人從船頭躍上來這才放箭。

古香丹等三人知道若小船一沉,自己縱使有絕世武功也無濟於事,向大船連衝數次,可都被金兵用箭射回。

古香丹心急火了,連連催促北川加速。

北川也是焦慮萬分,可自己不能離開船舵,否則小船立刻就有傾覆之憂。

抬頭再朝大船看了看,忽然麵露喜色,正巧被尹霜菊看見。

尹霜菊頓生氣惱,怒道:你這小子是不是看我們三個的笑話。

北川道:大夥命在旦夕,我還看甚麼笑話。

尹霜菊問道:那你剛才笑甚麼來著?

北川故意道:我是笑我自己太過蠢苯了。

尹霜菊知道他在說反話,怒道:你還敢罵我?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

北川道:你殺了我也沒用,我隻比你早死一會兒罷了。

尹霜菊聽了倒也無奈,卻聽北川又道:其實我有辦法讓這大船撞不上我們。

船上秦嶺七繡三人都看著北川,聽後竟異口同聲,好似事先演練過一般,齊刷刷問道:甚麼辦法?

北川見這三人如此,忽的哈哈大笑。

他本來生性豪放,被這三人製住胸中憋悶,此刻見他們都眼巴巴有求於己,才覺出了口氣,十分痛快。

不過他倒不是得理不讓之輩,大笑後對古香丹道:你那個怪兵器倒很好用阿!

古香丹道:甚麼怪兵器!是了,你一個小娃娃能有甚麼見識,我這兵器乃是精鋼鑄成,都有名字,右手叫日精輪,左手叫月精輪,合在一處叫日月雙精輪。

北川道:也不管甚麼日輪月輪的,你隻要在大船的船桅砍上一下,你說大船還能不能追上咱們。

古香丹等三人同時又喔的一聲,都覺此法甚妙。

古香丹抬手就將右手月精輪隨手拋過去,勢道淩厲,當空一掃,便將金兵大船的桅杆攔腰斬斷,船帆呼啦拉的落下來,船頭一斜,頓時在河中橫了過來,船上金兵大亂。

古香丹抬手接住月精輪,左臂一揚,又將日精輪拋出,大船船舷上露頭的幾個金兵隨即都被砍倒。

餘下的金兵都湧到大船的另一側不敢出頭放箭。

小船乘機破浪而行,甩開大船。

眾人見大船越來越遠,這才鬆了口氣。

古香丹道:今日也忒憋悶,要是再讓我在岸上撞見,非殺他個痛快。

北川見金兵遠去,一眼瞧見宋睿小臉蒼白,竟一絲血氣全無,又焦急起來,心下盤算道:義弟看來傷勢不輕,命在旦夕。

這三個怪人武功了得,若到了南岸,恐怕就再難脫身。

便故意將小船向河心行駛。

尹霜菊見小船始終離南岸不遠不近,說道:你不老實掌舵,又在耍甚麼花樣?

北川道:沒有啊!

尹霜菊道:那怎麼還不朝南岸快走,總在河中央打轉轉?

北川道:你有所不知,這黃河水流甚疾,咱們的船又小,如果不順水推舟,這河水一個浪頭打來,小船非翻了不可。

尹霜菊聽了覺得似乎也有道理,不過他生性謹慎,說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詭計,你是不是要在這河裏多呆一會兒,然後尋機會逃走?

北川一聽之下,暗叫不好,心說:這個陰陽怪氣的人可真難對付,想不到騙不過他。

他隻怪自己平時不夠機智,其實尹霜菊是用話在詐他。

不過,尹霜菊若當真要北川就範,隻需將宋睿抓在手裏,北川是個義氣深重之人,決不會置之不理,更別說獨自逃走了。

尹霜菊見北川沒有答話還道他故意不出聲,又在嘲笑他沒有水上的見識,說道:別以為我不懂得水上的活計,如果你現下一直如此老老實實的掌舵,再告訴我那二人的下落,我倒會考慮考慮該如何放了你。

不然,可別怪我下手無情。

北川心說:你也忒狡猾,我差點上了你的當,我再試試你們到底懂不懂駕船。

他將船頭故意迎著一個浪頭一橫,小船忽的被這浪頭一推,左右搖擺不定。

船上古香丹等三人登時大叫小心,一個個又氣沉丹田,這才站穩。

尹霜菊頓時怒道:你幹甚麼,小心我殺了你。

那聲音本來尖細,此刻情急又帶出幾分男人的沙啞,聽起來越發怪異。

北川急忙道:是你讓我快點的,我隻好把小船橫過來,可這浪頭太大了。

古香丹道:老六,你搞甚麼鬼?讓這小子乖乖的掌舵罷!反正他又逃不掉。

尹霜菊哼了一聲,道:老實掌你的舵,別再弄出甚麼花樣。

這下,北川心裏有了數,便不緊不慢的將小船在河心裏行駛,仔細觀察周圍地勢。

古香丹等三人畢竟不識水性,雖也瞧出少許端倪,卻也無可奈何。

北川將小船繞過一道河彎,發現前麵河麵上有幾塊黑色的暗礁時隱時現。

那段河麵較窄,除了幾道暗流繞礁湍流疾過,水勢也較緩。

他估摸著自己可以從這裏遊到南岸,偷眼看見古香丹等三人各個盤膝而坐,想必是小船搖晃的厲害,他三人抵受不住,都在運功相抗。

而宋睿依舊在船艙裏昏迷不醒。

北川雙眼緊盯住他三人,卻暗自將小船朝那幾塊暗礁駛過去,心想成敗在此一舉,決不能馬虎了。

古香丹等三人正覺胸中氣血翻湧,難受之極,突覺坐下船身猛然震動,還未及反應,一股水流已然撲麵而來。

三人都嚇了一跳,匆忙環顧左右,發現小船正被激流卷動,在河心直打轉。

這一瞬間,北川縱身搶入艙內,將宋睿一把提起,朝外疾走。

古香丹好不容易站穩,當下怒道:臭小子,竟敢搗鬼?氣急敗壞之下,左手月精輪疾速揮向北川。

這下若是當真揮出,北川當真避無可避,怎奈船艙狹窄,更兼古香丹絲毫不識水性,船身晃動,手裏兵器便拿捏不穩,將船艙頂棚擊個粉碎。

轉眼的工夫,北川已竄上後甲板。

尹霜菊尖叫一聲:別讓臭小子跑了!足尖一點跟到艙外。

可船身又再劇烈搖擺,尹霜菊險些翻身落水,急忙提氣運功,這才站穩腳跟,揮筆向北川左肋疾點。

嶽中桂也同時疾出圓月雙刀直劈北川後背。

若在陸上,北川被這兩個高手夾擊登時便會命喪當場,但此刻,他二人出手的功力早已大打折扣。

北川深知水性,在船上可說如履平地,聽到身後和身側四道勁風相攻甚疾,弓身一躍,帶著宋睿躍入疾流之中。

小船刹那間已經大半進水,古香丹、嶽中桂和尹霜菊三人雙腿都浸在數尺深的水中,登時心中大駭。

嶽中桂身形極高,一眼發現湍流之上那幾塊暗礁時隱時現,驚呼道:有石頭,那裏!古香丹與尹霜菊尋聲望去,也都喜上眉稍。

三人站成一排,相互握住手臂,運功提氣,同時從齊腰深的水中一躍而出,飛身形都落在河心那幾塊突出的暗礁上。

再看那隻小船,早已經支離破碎,被湍急的河水衝走。

三人左右找尋北川,卻哪裏還見得到半分蹤影,除了咯咯咬牙之外,都隻好望河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