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完(2 / 3)

??她看上去就是那樣固執,別扭。

??“我是演員,我到這兒來是擔任一個角色。這你完全清楚,而且你也知道,我是被你們騙來擔任這個角色的。要是我知道真相,我也不會喪失理智來替你們幹這種事。我是苦於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妥。老實說,這種苦衷遠遠超過你對我的痛恨。盡管博羅德本特船長輕鬆地向我保證,可我完全沒有什麼把握會保得住這條老命。誰知道能不能安然無恙?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要知道人隻有一條命啊!我完全相信,你是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難以容我的。但是,這難道是你要讓我的工作難上加難的理由嗎:“

??她咕噥了一下。我理直氣壯地大聲說:“你講啊!”

??“這樣幹是欺騙,不光明正大!”

??我歎了口氣。“確實如此。沒有演員的全心全意給你們支持和幫助,這類事是絕對無法辦成的。這樣吧,讓我們把博羅德本特叫到這兒來,對他把話挑明。這出戲我看還是別演下去啦!”

??她把臉猛的一抬,說道:“啊,不!我們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不能這佯做?我們都認為這事不夠正大光明。再說,現在撒手不幹,總比登場演出時失敗要強得多。我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進行表演。我們必須承認這一點,”

??“可是……可是……我們一定得演!非演不可!”

??“為什麼非演不可呢?拉瑟爾小姐,是你還是你們的隱秘理由呢?我對這完全不感興趣,我也懷疑你會真有什麼興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非做這種蠢事呢?”

??“因為……因為他……”她噎住不說了,竟泣不成聲,說不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地麵前,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我知道,因為要是我們不幹,他多年的心血就會毀於一旦,還因為他現在自己身不由己,他的朋友和信徒們正在拚命努力掩蓋真相,要為他效勞;也因為他的朋友對他忠心耿耿,最明白無誤的是你忠於他。然而,你看到別人取代了理應是他的地位——盡管這隻是一種表演——你還是傷心得不得了。除此之外,你還為他眼下的處境憂傷和擔心,甚至痛不欲生。不是嗎?”

??“是的。”我幾乎聽不到她說這句話的聲音。

??於是,我托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斜抬起來。“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為什麼看到我在這兒取代他的地位心裏會那麼難過。你崇拜他,你愛他,就是這麼回事!要知道,我在這兒獻出我作為演員的全部才智,不是鬧著玩兒的,是你們騙了我,說是把我請來的!天曉得,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難道你打算把我罵得一文不值,就是要我順利工作嗎?你這樣幹難道真想讓我的工作難上加難嗎?”

??她顯得震驚了。我頓時想到這些話會使她受到刺激而打我耳光。然而她卻斷斷續續地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我擔保!”

??我放開了她的下巴,輕鬆地說:“那麼,讓我們繼續幹吧!”

??她沒有動,隻低聲說:“請寬恕我!”

??“嘿!說不上什麼寬恕,彭尼!你剛才的衝動,是因為你崇拜他。你的憂慮可以理解。現在我們照常工作吧。隻有幾個小時啦。我必須對我所要扮演的角色了如指掌才行。”我立即進入角色。

??她撿起一卷錄像膠帶,打開了放映機。我先從頭到尾看了彭福特一遍,然後把聲音抹掉,隻留下形象,並對準彭福特活動著的形象和口形,配上我模仿、扮演他說話的聲音,發表他那篇接納演說。彭尼看著我,看看形象,又看我的臉,便顯出十分迷惘的神態。結束後,我自己把放映機關掉,問她:“怎麼樣?”

??“好極了!”

??我像彭福特那樣笑了笑。“謝謝,卷發姑娘。”

??“不用謝……彭福特先生。”

??兩個鍾頭以後,我們的飛船跟“拚命號”會合了。

??“拚命號”飛船把羅傑·克立夫敦和比爾·科普曼斯運上我們的遊艇。塔克馬上就把他們帶進我的艙裏。我在電影片中見過他。於是我站起身來說:“你好,羅加。見到你很高興,比爾。”我熱情而又隨便,可以說是掌握了對這些人說話的分寸。匆匆往來於地球和空間車,隻不過分手幾天功夫,如此而已。我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主動伸出了手。我們的遊艇這時正處於低速航行,因為我們必須適應“拚命號”先前運行期間的比較狹小的空間軌道。

??克立夫敦朝我瞟了一眼便開了腔。他從嘴裏拿下雪前煙,跟我握手,然後平靜地說:“見你回來很高興,首領。”他個頭小,禿頂,中年,看上去像個賭博和玩紙牌的能手。

??“我外出時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有。一切照常。我把檔案給了彭尼。”

??“好!”我轉向比爾·科普斯曼,又伸出了手。

??他沒握我的手,反而把兩個拳頭擱在臀部,抬頭看著我,吹了聲口哨說:“妙極了!我深信我們準能應付過去。”他上上下下打最了我一番以後,說道:“轉過來,羅倫佐,走動走動。我要看看你走路的樣子。”

??我已感到自己有些惱火了,就像彭福特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無禮舉動會惱火一樣。當然這馬上怒形於色,臉上就露了出來。塔克輕輕地觸動了一下克立夫敦的衣袖,很快地說:“住嘴,比爾。記得我們是怎樣商定的?”

??“膽小鬼!”他不以為然地回答道。“這個房間有隔音設備。我隻是要肯定一下他能幹好。羅倫佐,你的火星話怎麼樣?能講嗎?”

??我立刻用刺耳的多音節火星語作了回答,那句話的大致含義是“正當行為要求我們中的一個離開!”但含義還不止這些,因為這是一種挑戰,其真正意思往往是通知某人說:那家夥完蛋了。

??我料定他聽不懂,因為他咧嘴笑著答道:“我得把這件事交給你了。羅倫佐,太好了。”

??但是塔克聽懂了我的話。他拉住克立夫敦的胳膊說:“比爾,我叫你住嘴。你在我的飛船上,這就是命令。從現在起,每秒鍾都得假戲真唱,明白嗎?”

??塔克又補充說:“注意他的活,比爾。你知道,我們商定過要這麼幹的,否則會有人走漏風聲。”

??克立夫敦瞥了他一眼,然後聳了聳肩說:“好了,好了。我隻不過是檢查一下。說到底,這是我動出來的腦筋。”他對我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好,彭福特先生。見到你回來很高興。”

??他在“先生”一詞上的語氣略微加重了些,但是我答道:“回來就好,比爾。下船以前,有什麼特別的事要我知道嗎?”

??“我想沒有。儀式完畢以後,要在哥達德市舉行記者招待會。”我看得出他在觀察我,看我有什麼反應。

??我點了點頭說:“很好。”

??培克趕緊說:“喂,怎麼回事?有必要這樣安排嗎?你批準了?”

??“我本來在船長緊張不安之前要說,”科普斯曼轉向克立夫敦,接著說,“這件事由我自己來辦,讓我對記者們說首領在儀式以後患了幹喉炎——或者我們規定讓他們事先把問題提上來,在儀式進行過程中,我把回答先替池寫好。由於近看時,他的相貌和聲音跟首領也非常像一個人,所以我說不妨冒個險。怎麼樣?彭福特先生?你覺得對付得了嗎?”

??“我看這不會有什麼問題,比爾。”我在想,要是我瞞得過火星人而不露破綻,我就能對付一批地球上去的新聞記者。即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一點兒也不難,隻要他們聽。我現在已經熟練掌握了彭福特平時說話的腔調,至少對他的想法和態度已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我用不著說得十分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