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時我們正好走過了戴安娜公司服務處,走進了一條拱道,隻見入口處掛著“私人艙位”牌子。拱道的那一頭不擁擠,兩邊牆上也沒有門窗。我真是懊惱極了。我早該在那繁忙不堪的大廳裏就溜走,可大好時機已經錯過了。我猶豫起來,突然明白這可能是就要上飛船了。
??“我們是不是馬上登船?”
??“當然!”
??“塔克,你瘋了。我什麼證件都沒有,甚至往月球去的旅遊卡都沒有!”
??“要那些證件幹嗎?你用不著那些玩意兒!”
??“嘿,虧你還是宇航員!他們會在‘移民出境處’攔住我,盤問我的。我可混不過去。”
??一隻差不多跟貓一樣大小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別浪費時間了。你又不是正式離境,要辦什麼移民出境手續?再說,我也不是正式入境,為什麼要辦這種手續呢?老兄,快跑!”
??我身材不算小,長得也挺結實;可我覺得好像有個機器人交通警把我從危險區突然拉了出去。我看到有塊牌於寫著“男廁所”,便拚命吵著要飛船停下。
??“塔克,請停半分鍾,我要解手!”
??他既不減速,也不放我走。
??“喂,我有腎病,知道嗎?”
??“羅倫佐老兄,我看得出,你這是害怕的緣故。我來告訴你我們的計劃吧!你看到前邊那個警察嗎?”隻見拱道盡頭處的私人艙位站上,有個和平衛士身靠櫃台站著,“我發現自己的良心突然受到譴責,感到內疚。我覺得有必要去坦白交代:就說你是怎樣殺死到我們賓館房間去的火星人和兩個當地居民的……你又是怎樣用槍逼著我幫你處理掉屍體,你看怎樣……”
??“你瘋了嗎?”
??“不錯,我心裏內疚,悔恨,真的快要發瘋啦,老兄!”
??“但是,這威脅不了我。你是找不到我什麼罪證的。”
??“是嗎?我想,我交代的內容要比你可能為自己辯護的話聽上去更容易叫人相信。這事的來龍去脈我是一清二楚,而你卻不一定說得清楚。我對你了解得很透徹,因為早在我們找你談這次交易之前就把你反複研究過了:而你對我卻一點兒也不了解。你什麼也講不清楚。譬如說……”
??於是,他提到了幾件事,觸到了我的隱私。我可以發誓,這些事連我自己都早已忘得一幹二淨。可他竟然知道得那麼詳細。我確實曾經專門為無子女參加的演出會表演過幾個節目,這些節目有點兒低級趣味,跟我藝術家傳統是絕不相稱的。但是一個人總得吃飯呀!至於旅館帳單,也是實在沒辦法。要是我有錢,早就付清了,不是有心欺騙。不過,話說回來,在邁阿密海灘住了旅館賴帳逃債,跟在其他地方犯案搶劫差不多,同樣要受法律製裁。
??還有在西雅圖發生的那樁事。唉,總之我不得不承認說,塔克確實掌握了我的不少材料。不過。他對問題的看法跟我不同……我不能同意。
??“好吧,”他接著又說,“那我們就去找你們的警察。我敢以七與二之比跟你打賭,看誰能先交保釋放。”
??說完,我們就邁步朝警察那裏走去。結果從他身邊經過,並未停下來。隻見那警察正在跟一位站在欄杆後麵的女職員談話。那兩個人連頭都沒有抬一抬。接著,塔克拿出兩張票予,一張是通行證——維修通行證;另一張印著艙位K——127的船票。他把那兩張票子塞進自動檢票器。機器作了掃描,接著顯示了一張透明畫,指示我們搭乘上層密封艙,艙號K一127。門自動打開,放我們進去,隨即鎖上,耳邊傳來預先錄製的聲音:“請留神腳下,當心輻射警板。宇航站公司對進了門的乘客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概不負責的,”
??塔克在密封艙內按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號碼,它立刻旋轉過來,擇道滑行起來。於是我們便在發射場中心的地下開始起飛了。這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現在什麼也不在乎了,隻好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