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露台上,看向花園的我的眼睛被陽光照花了,看著那兩個小小的人影消失在花園的轉角處,才收回了眼光。
母親終於嫁給了歐伊密,成為了地底王國的皇太後。他們兩人每天都在一起,作為祖國王的歐伊密哪怕再忙,每天也不會忘了與她一起吃晚餐,以及晚上回來就寢,偶爾,還會帶著她在花園或出宮散步。
我不知道母親是否幸福,但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增多卻是事實。
也許,歐伊密比養父更懂如何討她的歡心,也許,是母親更愛歐伊密多一些。當她的眼睛望向他時,會不自覺地變得溫柔,嘴角也悄悄地帶著笑,而歐伊密的表情會因她的笑容變得柔和而放鬆,眼底深處的戾氣也於瞬間藏匿起來。
歐伊密在我與丈夫登上王位後又殺了不少暗裏不服的貴族臣子,雙手染滿了血腥,因而眼底原本就有的戾氣變得越發濃重,但在母親麵前,卻會被刻意地隱藏。
又起風了,冷冷的風吹起我的長發,纏住了我的脖子。我皺了一下眉,轉過身,從寬大的露台徑自走回了房內。
不自覺地,我的目光落在了那頂燦爛豔麗的後冠,一下笑起,這才是我想得到的,象征著無上的權力。
那日兵變,西摩爾窮途末路,不願成為俘虜的他,當場自盡了;他的二兒子安德斯帶著一幫精衛逃走了,至今無人打聽出他的消息;他的三兒子斯達爾則在一群貴族的威逼下自殺,在他死後,他的王妃、侍妾與兩個女兒也都相繼自殺。
所有的障礙全都鏟除了。
在伯尼頓登上王位,我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王後,掌管後宮一切權力,同時還秘密地滲入王權中心,與伯尼頓共同密謀所有事情。
我漸漸發現,與伯尼頓合作比與哥哥要好得多。一來他的性格比哥哥的溫柔,二來我有個心結,我怕與哥哥結婚後,哥哥為了謀奪王國大權,而把我殺了,然後用我們的子女來取而代之。
伯尼頓顯然就要安全得多,我是先王嫡係繼承人之女,他又是正統的王室血脈,我的存在對他而言更有利,他不會輕易對我動殺機,我們的利益是連在一起的,而哥哥是來自鳳凰族,族長的嫡長子,他的出發點自然都是為了鳳凰族。
伯尼頓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他為了向我證明他比哥哥更適合我,不顧王族禁令,讓我秘密參與王權大事,掌握許多人的生殺大權。
他讓我大權在握,讓我感受到權力的快樂,讓我覺得他更有利用價值。
我雖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真正目的,但至少現在,我是滿意的,並得到了我想的大部分東西。
所以,暫時,我們的關係維係不變,無論那邊哥哥對我如何施壓,我都是糊弄含混著過去。
現在,就這麼過著吧,至少現在,我過得很好,很快樂,很幸福。
五年後。
雪花狂亂地飛舞,寒風凜冽,厚厚的積雪覆在地麵上,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
零下五十度的冬日氣溫幾乎把人凍成冰塊,幾乎無人在外行走。
比起寒風呼嘯的室外,室內的溫暖讓人詫異。四個壁爐裏的火都在燃燒,將整座大廳烘烤得極為暖和,甚至還有些熱,把那些坐在廳裏的女人們弄得滿額是汗。
她們正在極其努力地討坐在其中一個壁爐旁地墊上的男人。
這個男人坐在五年來一成不變的位置上,看著壁爐裏的躍動的火焰,陷入某種沉思與冥想中。
他對身邊的侍妾們不大搭理,對她們的埋怨視而不見。
這群侍妾們中,隻有一兩個坐在原地不動,沒有湊上前去討她男主人。她們的身份較其他人高貴一些,當然能得到她們得不到的消息與資料。
每當這個男人坐在這座壁爐前時,就說明他想起了某個女人,並陷入與她的回憶中,這種情況下,他非不會理會這些撒嬌的女人,可能還會怒顏相向。
果然,不到一會兒,男人冰冷的眸子盯著她們,靜靜地說道:“我隻說一次,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