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與動物產生的最大區別是因為誕生了自我,具體講是在自我的內在生存方式——自我教育中產生的文化,使人與動物產生了質的區別。文化的產生並不是人們有意、故意促成的,而是在人的自然適應中,對天性上未特定性和不完善性等匱乏性彌補的產物。自我從一開始就是在人類群體中社會化的產物,因此文化從一開始也是人類群體社會化的產物。盡管如此,圍繞文化的一切運動形式,如文化傳播、文化繼承、文化創造等,最終還是要通過一個個個體的適應、改變、改造環境中的自我生長、自我塑造、自我完善和自我超越等一係列的自我教育活動表現出來。這些自我教育活動既有每個人知、情、意的內在心因性程序、環節的展開過程,更有每個人理想我、現實我、個體我、本體我、未來我、過去我等的相互融合、交錯和溶彙的過程。正是後者最根本地表達出了,每個人在自我、文化、自我教育三者之間社會化實踐的存在本質——我在,但沒有我,所以我生成著。人正是這樣一種“是其所是”和“是其所不是”的存在物,所以自我教育幾乎就象影子一樣伴隨著生命的每時每刻。
尤其在當代中國社會,主體成為了生命實存化的標誌,人們對自己的個性化生存越來越關注,開始越來越多地通過各種社會實踐來釋放自己的天性,來變幻自身生活質量的種種價值追求,來尋覓自身通向無限可能生活的達觀通途。這一過程既充滿了對日常生活世界滿足的、滿意的舒適狀態的追求,更充滿了對衝破生活的局限、衝出環境的桎梏、衝擊人性的極限、衝向社會生活理想境界的力量、熱情和憧憬,其中透出的超越性,是通向人類文化英雄之途的“阿基米德杠杆”。但是如尼采所說的,掌握這根杠杆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為那些為了事業和使命,為了人類的命運意欲著、期盼著、思考著、想象著、感覺著和信仰著的大腦,總是蔑視權威、嘲笑規範、不諳人情、遠離世俗,因此尼采再三正告那些超越中的自我教育者們,“你們為你們將要付出的代價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