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燒!”他的族人說。於是立刻有十二個現成的誌願者去尋找柴火。四個孩子每人被兩個強壯的小印第安人抓著,絕望地望著四周。哦,要是他們能看見沙精就好了!
“你們要先剝我們的頭皮,再用火烤嗎?”安西婭絕望地問。
“當然!”紅皮膚人向她望去,“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印第安人在孩子們周圍圍成一圈,坐在地上盯著他們的俘虜。這是一陣可怕的寂靜。
接著,去找柴火的印第安人三三兩兩地回來了,手中空空如也。他們找不到一根可以生火的樹枝!事實上,在肯特郡那個地方,沒人能找得著。
孩子們長長地鬆了口氣,可立刻又被恐懼的呻吟取代了。因為他們周圍正揮舞著閃亮的匕首。下一秒鍾每個孩子都被一個印第安人按住,緊閉上了眼睛,努力不尖叫出來。他們等著匕首帶來的尖銳的痛苦,可遲遲沒有等來。接著他們被放開了,顫抖著倒做一團。他們的腦袋一點也沒有受傷。他們隻是感到奇怪的涼爽!野蠻的戰鬥吼叫聲在他們耳中響起。當他們鼓起勇氣睜開眼睛時,發現四個敵人圍著他們瘋狂地又跳又叫,並且四個人手裏各自舞著一張長著黑色長發的頭皮。他們摸摸腦袋——自己的頭皮安全了!這些可憐的野蠻人隻剝下了那層黑色棉布!
孩子們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他們的頭皮是我們的了,”首領吟唱道,“他們罪惡的頭發生根於罪惡的頭中!他們屈服在勝利者手下——沒有掙紮,沒有抵抗,他們向勝利的岩居者交出了頭皮!哦,這樣贏來的頭皮真沒意義!”
“他們馬上要剝我們真正的頭皮了,你們看是不是?”羅伯特說著,試著把一些紅赭石粉從臉和手上抹到頭發上。
“欺騙我們,我們就要狠狠地報複,”首領接著吟唱,“但除了剝頭皮和火燒之外還有其他懲罰。那就是用慢火烤。哦,這個陌生的反常的國家連燒死敵人的木柴都找不到!——啊,我的家園在無邊的森林裏,數千英裏的大樹正是為我們燒死敵人而生。啊,多希望我們能再次回到原來的森林!”
突然,像是一道閃電,圍在孩子們身邊的重重人影變成了金色的砂石。等首領的話一結束,所有的印第安人都消失了。沙精一定一直都待在這兒,它實現了印第安人首領的願望。
瑪莎帶回了一個上麵畫有鸛和水草的水壺,也帶回了安西婭給她的錢。
“我的表姐為了討個吉利,把這個送給我了。她說原來和它配套的臉盆打碎了。”
“哦,瑪莎,你真好!”安西婭歎了口氣,抱住瑪莎。
“是的,”瑪莎咯咯笑道,“你最好在我還在的時候好好使喚我。等你媽媽一回來我就要走了。”
“哦,瑪莎,我們對你沒那麼壞吧,不是嗎?”安西婭嚇呆了。
“哦,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小姐。”瑪莎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我要結婚了,跟那個叫比爾的獵場守門人。自從那天你們被鎖在教堂塔樓裏,他把你們送回來以後,他就不停地向我求婚。今天我答應了,把他高興壞了。”
安西婭把那七先令四便士放回了捐款箱,並在燒火棍捅壞的地方蒙上了紙。她很高興能這麼做,而且她至今不知道砸開一個教會的捐款箱會不會被判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