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金樽涼意負佳人(1 / 3)

清晨,露珠深重,天微亮,到處還是蒙霧一片。

莊妃一夜難寢,翻來覆去了一夜,這會索性起身。喚來玉蕪,準備好花瓣浴,盈白玉足未著鞋襪,輕踏在柔軟的地毯上,柔身盈盈,腰肢微顫,骨骼分明的修長玉指掀開層層紗幔,婉眼便見一四四方方的浴池,她伸了玉足,指尖輕輕觸水,蕩開水麵的花瓣,感覺溫度正好,才褪去一身透明煙紗,赤身下了浴池,青絲盤起,用銀簪固定,玉蕪蹲著身子,替她按摩,她的肩膀華潤,膚如凝脂,手感極好。浴池冒著一陣熱氣煙霧,莊妃頓感身心舒暢,把玩著手中鮮紅欲滴的玫瑰花瓣,斂了鳳眸,閉眼養神,菱形誘人的薄唇卻微啟:“待會備些茶水點心,本宮要去看望看望太後。”

玉蕪不由詫異出口:“太後一心禮佛,下令眾妃嬪不必請安,免得擾了清淨,娘娘也從不待見太後,如今怎麼……”

莊妃自嘲一聲,唇角噙笑,甚是譏諷:“大樹底下好乘涼,本宮再這麼不知分寸,不懂斟酌。怕是終有一天,真讓璃嬪那個賤人騎到頭上。”

莊妃喜怒無常,玉蕪不敢多言,隻顧悶不吭聲地替她按摩。

梳洗完畢後,莊妃的身子舒暢了些,心情不由愉悅。這才擺駕靜安殿。

靜安殿,殿如其名,地置稍稍偏遠,四周靜竹繞林,隻聞幾聲鳥鳴悅耳,甚是安靜。太後本住在富麗堂皇,熱鬧非凡的鳳藻宮,可偏說住不慣,皇上仁孝,尋了個修身養性的地方,正是靜安殿。靜安殿四處無侍衛把守,莊妃駕臨,也無人通傳,她便由玉蕪扶著,徑直進了靜安殿。

正堂並不見一人,遂又繞至後院,一棵參天大樹挺立中央,枝葉繁茂,很是壯觀。院間繞一圈圍軒小閣,竹窗格子,雕花木門,很是雅致。拾梯而上,途遇一偏房,聞得裏麵幾聲哭泣,不由伸長了脖子,側耳細細去聽。隻聞得是暄王妃琳漪的聲音。

她“嚶嚶”哭泣片刻,才柔聲埋怨道:“那璃嬪甚是欺人,竟這般不將我放在眼裏。”

太後並不以為意,嘴上卻勸阻她道:“璃嬪終是你妹妹,不會這麼不念姐妹之情。”

琳漪忽然惱怒出聲,聲音撥高了幾個度,變得尖銳難聽,擇口道:“什麼妹妹,她也不知是哪來的賤人,頂替了我妹妹,才一夕,飛上枝頭變鳳凰,不然哪能如今日這般狂傲!”

莊妃心中一驚,秀眉微蹙,忙就拉著緊隨在身後的玉蕪,蓮步輕移,裙擺無聲地拖曳於地,恐驚動了屋中二人,二人輕緩著步伐離去。

太後心中也是震驚萬分,半晌說不出話來,細細咀嚼著琳漪的話。

琳漪忽地反應過來,瞪大雙眸,掩了唇,一番大驚失色,遂又跪倒在地,大呼該死。

太後斂去怒氣,並不急著發火,隻道一句:“你的確該死!”

琳漪煞白著一張臉,素手去拉扯太後的裙擺,眉心越蹙越深,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太後,我也是沒辦法啊!吾妹雯月,早已心屬懷南王藍祁然,我怎能硬生生的拆散佳人?”

“懷南王?”太後聞言冷嗤了一聲,鳳眸微閃:“你那妹妹,怕是年幼不懂事吧!”說罷,目光忽然一凜,伸手掐住了琳漪細嫩的脖子,琳漪未料,直掐得喘不過氣來,半分不得掙紮。雙眸恐懼地盯著太後眼底泛出冰冷地寒光來,直覺瞳孔收緊,意識還未迷離,隻聽得太後怒然道:“當真不懂事的還是你,竟暗中調換璃嬪入宮,養虎為患,而且隱瞞不報,實屬該死!”

琳漪咽喉中早講不出話來,隻一雙淚眼朦朧地望著太後,神色悲傷。太後目光一閃,忽地鬆開手來。琳漪癱軟著身子倒地,目光戚戚:“太後,請您寬恕我,我是真心愛暄王的,我曾發誓,一生伴其左右,白發蒼蒼,亦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