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她似乎抓住了什麼,皺眉道:“你這樣眯著眼,還能看到什麼?”
她心裏很不平靜。通過自己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體質和水有關。而且眼下自己剛被淋濕,這很不簡單。
沈川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撫掌遺憾的搖頭道:“沒有其他了,看不到臉,都被麵紗擋住了。姐姐你願意揭開讓我看看嗎?”說完一臉期待。
牧雨音氣惱,再次轉身離開,沈川緊隨其後。
一路走上山來,他們很少遇到其他人,劍廬的弟子似乎都很忙。但也不是沒有,寥寥幾個而已,有男有女,皆奇怪加驚異的打量他半天,直至消失。
我長了三頭六臂?沈川自問。現在他除了並不敢完全睜開雙眼外,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遺憾的是,心經,他能想起的內容有限,用起來不穩定不說,他更不知道這經文究竟能發揮什麼作用。若時間足夠,他相信他的雙眼是可以正常睜開的。隻是左眼,估計一直都隻能模模糊糊的視物了;好在右眼格外清晰,相隔很遠也能看到極其細微之處。
終於,牧雨音帶著沈川來到山腰上一處平坦的地方,靠山體處有一茅屋。
沈川看著這處茅屋,若有所思。
果然,牧雨音對他道:“師尊最近在閉關,你先在這裏暫住兩天休息養傷。”
沈川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而是指著上方不遠處,被白霧籠罩的山頂道:“山頂上都有些什麼人?我剛剛看到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從山傍掠去,她沒有戴麵紗……”
沈川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牧雨音已經轉身離去。
“並沒太大區別,都是劍廬弟子。隻是住在山頂的人,在劍廬上爬得較高。這兩天沒有急事你不要上山頂。”
“劍廬還分等級?”沈川追問。
沒有人回答他,牧雨音已經朝山頂上飄然而去。
沈川走到崖邊,發現山崖下有一棵樹居然從崖下長到了自己腳邊,鬱鬱蔥蔥,輕輕搖蕩著。遠方的森林猶如一頭蟄伏的猛獸,一些參天巨木跟山脈一樣高,蔚為壯觀。
“其實好像這地方也還不錯……”
沈川是個隨意的人,既來之則安之。關於過往的事他會去探查,現在傷腦回想去想也無用。他清晰地記得,那個煉神宗弟子說他失憶了,而且沒有恢複的可能。至於自己究竟是誰,這一刻仿佛成了謎團。
“沈川……醒來之時,我是在一河流沿岸,身上一無所有,除了它……於是我便為自己取了此名……”
沈川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晶黑色的木牌,顯得有點古樸。上麵除了清晰地刻著一個“沈”字外,再沒有任何東西。
將木牌揣回懷中,沈川盤坐到崖邊,看著遠處的森林歎了口氣。這種事情讓他很無奈,一種無力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這方世界,於我而言,充滿了未知與神秘,眼下就像一個起點……那些曾經迫害我的人,你們是否有一天,也會後悔?”
此時的沈川,心中有一股戾氣。被坑害至如今這般境地,他相信是隻要個人,心中都會生出無邊的怒火,他更是有火也無處發。
“可惜眼下,卻無從著手。甚至那煉神宗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我也知之甚少,得慢慢來。”
雙手合十,雙眼緊閉。下一刻,他整個人被一層藍白色光芒包裹。心中默念並不完整的“心經”,他也不知,僅剩的記憶中的心經,究竟“殘”到了何種程度。
天空的烏雲開始散開,陽光重新照耀在大地。沒過多久,黃昏來臨。
……
這一日,沈川從原始森林中走出,來到了劍廬。
這一年,大陸風起雲湧,上古曆不過數萬年。這跟長達至少數千百萬年的太古相比,上古不過是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
這一世,被生眾靈們稱為一個新的時代,或者宙元。每個時代或宙元之間的時間間隔,以千百萬年為界限,即十億年。據八荒曆記載,在太古時期之前,還有更久遠的文明。八荒曆也因此演化為大荒曆,因為大陸早已沒有了八個荒域,隻有一個殘破不堪的大荒。
八荒大陸,萬族林立,百廢待興。看似安穩的世道,其實暗流湧動。有大能預言,新的危機即將來臨,大陸的各族生靈紛紛開始探索,在近十萬年前發生的那場驚世大戰始末。那一場打得天崩地裂的、涉及到仙神的大戰,來自太古末期。後人稱之為眾神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