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你太弱了。”聲音清涼洪亮,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一身紫色的袍子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繡著金絲桃的衣訣別再腰間,藍色的褲腿高高挽起,一雙潔白的小腿泡在清亮的河水之中,寬大的手掌之中抓著一跳活蹦亂跳的鯽魚。
“傾絳,你這魚究竟是怎麼抓的啊?”同樣是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另一位年紀不相上下的男子,身上沾滿了水珠。
“倪安,你說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除了念書你還知道什麼?”傾絳哈哈大笑著對著一臉無奈的倪安嘲諷道。
“算了,算了,不抓了,回去吧!”倪安幹脆往著岸邊走去,不理會傾絳的嘲諷。
“別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娘逼著我去相親,我這逃出來回去讓她知道一定打斷我的腿的。”傾絳立馬上前追趕著倪安,手中還不忘抓緊那條偶爾擺動一下的鯽魚。
“你啊!我聽說祝家的女子還不錯的,你幹嘛看不上人家啊?”倪安走上岸邊將褲腿放下來,整理整理衣裳,對著傾絳不解的問道。
“我就是還不想成親,你若是喜歡叫你娘親去提親去啊!”傾絳也走到倪安邊上,將手中的魚往邊上隨便一扔,在身上擦上兩下。
“說你的事呢!你可別扯上我。”倪安穿上鞋轉身向著後麵走去,邊走邊說。
“你看你,等等我嘛!”傾絳快速穿上鞋,還不忘撿起草叢中的那條魚,急忙向著倪安追趕過去。
“倪安,我去你家待上一會好嗎?”
“不行,待會你娘又來我家找人,我看她就怕。”
“哼,膽小鬼。”
“你不是膽小鬼,你怎麼不回家?”
傾絳頭疼的看著那高高的拱門之上的兩字――京都。
“公子,請問煙文樓應該往哪邊走?”一個溫柔軟膩的聲音在傾絳耳邊響起。
傾絳回頭,看著一襲紅衣,頭上戴著黑色的帷帽的女子,眉頭一皺,指著前麵說道:“進了城門,直直的往裏麵走,第二個拐角向左拐走到盡頭就是了。”
“謝謝公子。”血蘿看著這個已經長成了二十歲的大小夥子的舞雲殤的後世,輕笑一聲朝著城門走去。
“這女的好奇怪啊!不出太陽不下雨,戴什麼帷帽?”傾絳對著身邊的倪安不解的說道,隨即搖搖頭,心不甘情不願的向著城門走去。
“不過煙文樓可是大富大貴的人才能進去的,看來這個女子不是個簡單的人。”倪安和著傾絳進了城門,對著傾絳道。
“管她呢!反正又與我無關。”
“你確定要拿著這條魚回去嗎?”兩人走到分路口,倪安看著傾絳手中的那條已經不動了的魚,不確定的問道。
“要不?你拿回去?”傾絳把魚往倪安眼前一湊。
“別,我要拿回去了,我爹不得打死我啊!”倪安擺擺手,搖頭道。
“估摸著這會師傅已經告到你爹那去了。”傾絳把魚往倪安手裏一塞,手在自己衣服上蹭蹭,大搖大擺的向著自家走去。
“哎喲,我的小祖宗哎!你可算回來了。”剛剛走到門口,還沒上階梯就被從府內衝出來的管家,一把抓住。
“我娘呢?”傾絳擔心的對著管家問道。
“夫人正到處找你呢!”管家說著就把傾絳往屋裏拖去。
“不,我不進去,我要進去了,她非把我屁股打開花不可。”傾絳使勁掙脫,奈何這個平時隻拿筆杆,從未有任何力氣的小胳膊是拽不過這個平時練武的管家的。
“夫人沒說要打你。”管家仍是使勁的將傾絳往屋裏拖去。
“她沒說要打我?我不信,她每次都是這樣的。”傾絳仍是不依,使勁的抓著門框,最後還是被管家給拖了進去。
傾絳站在院裏,身邊是正當壯年的管家,麵前是拿著竹條一上一下的他那親愛的武館出身的娘親。
“娘,娘,那祝家的女子也不是多好個人才,你兒子眼光高著呢!看不上。”傾絳往後微微退上一步,就被管家使勁的抓住。
“你是多好的人才,還看不上祝家的姑娘?練武練武不行,弄墨吧又不專心,文不文武不武的,你上哪找祝小姐那麼好的姑娘去?”祝雅琳眉毛鼻子一瞪,對著傾絳就是一頓吼。
“還不就是因為她和你一個姓,有私心。”傾絳小聲嘀咕道。
“臭小子,你給我說什麼呢?”祝雅琳往前一走,傾絳就往後退上一步,這回管家也不抓了,任由著他去。
“娘,我才二十,不著急呢!”傾絳微微軟了些語氣,對著祝雅琳道。
“你不急我急啊!你看隔壁那琅家是個什麼家世,那琅充海和你一年的,還沒你有本事呢!就搞定了上官家的嫡女,你說我能不著急嗎?”祝雅琳對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大聲說道,語氣也跟著急促起來。
“那上官家就是一個官僚,有什麼好的啊!”傾絳不服氣的說道。
“官僚,這年頭不當官上哪找吃的去啊!天上掉餡餅啊!你看你爹做生意做的多辛苦啊!這年頭當官的還不伸手就有飯吃啊!”祝雅琳手指頭一戳自己這個沒骨氣的兒子,搖搖頭,生氣的走了。
“我就不找當官的。”傾絳用鼻子哼著氣,扭頭就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夫人,夫人,有人來提親了。”已經到了下午酉時,管家快速的朝著府內走去,對著正在院落之中的祝雅琳道。
“有人提親?哪家的姑娘?”祝雅琳騰得站起身來,睜大著眼睛看著管家。
“是煙文樓的千金。”
“煙文樓?我怎麼從沒聽說過有個千金?你當真沒有說錯?”
“真真的,來人正是煙文樓的二掌櫃。”管家有些激動的說著,煙文樓是小公子出生不久後建成的,幕後的大掌櫃從未露麵,一直是這個二掌櫃在經營,所以這煙文樓的千金估摸著就是這神秘的大掌櫃的千金。
“快去請進來。”祝雅琳急忙對著管家說道。
“我家阿絳何德何能被煙文樓看上了?”祝雅琳站在原地還在小聲的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