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小心碰到,那麼就很有可能付出命的代價。
尼仲原站在牆角,屏息望著那隻黑影在黑夜下蠕動。
雨水不斷的灌溉這個已近枯萎的世界,嘈雜聲覆蓋了一切,天上已無星月,有的隻是爆發怒吼的烏雲。
悶雷響徹雲霄。
尼仲原感覺自己的雙腳在莫名的發抖。
不可能,他極力的用頑固的思想否認身體發生反應的事實。
身為殺手,這種反應可是致命的!
但這並不無來由。
尼仲原耳朵靈,眼睛也不差。
他很快就知道了,這個人也是殺手。
那沉穩有餘的步伐,那鋒利入骨的堅刃,那不同凡響的氣場,無一不透露著一個訊號。
殺氣!
殺氣在綻放的雨水裏蔓延。
多強烈,多可怕。
尼仲原不得不承認自己受到了影響,他的手很自然的摸向黑色短褲的口袋。
有了,一枚五角硬幣!對付目標已足夠,但是對付麵前這個未知的殺手。一枚真的就夠了嗎?
從他握起硬幣的那一天,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想法,今天是第一次。
“還是撤吧。隻要這家夥不發現我,我就沒必要去跟他硬碰硬!”他心裏想了想,轉過身子。
然後忽然停住。
“他”受了傷!這個殺手受了傷。
尼仲原的耳朵很清晰準確的告訴了他這個訊息。
最會說謊的器官並不是嘴巴,而是眼睛,他剛才望過去,視覺就占了主導權,所以以所見到的畫麵為主,耳朵就自然的臣服於下!
可一旦視線轉移,耳朵就立刻能分辨出細微的差別,尤其是像尼仲原這樣的精耳朵。
那殺手左腳的腳步聲比右腳要輕!
人天生就是平衡的動物,如果不是他身體本來就有殘障,那麼他就是受傷了。
剛才的槍聲將事實指向了後者。
那個人手裏握刀,開槍的隻能是另有其人。
尼仲原並不想逃,他聽見槍聲就跑出來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某個地方正上演著激烈的動作戲,另一個是看是不是有警察在附近出現,畢竟自己剛殺了人。
看來是前者!
尼仲原和普通人一樣,也喜歡湊熱鬧。
殺手殺完人就會立刻離開,不會做任何逗留,這是殺手大忌。
他沒走那是因為還有人沒殺!
尼仲原趕緊轉過身子,將目光投向了一幕以殺手為主角的短片畫麵!
他順著殺手行走的方向看到地麵上躺著一個人。
因為躺的地方沒有光線的照射,所以不太明顯,也難怪他剛才沒有看到。
殺手每邁出一個步伐似乎都在用盡全力思考,他走路的樣子絕對和正常人一樣,不可能看得出他有受傷!他手中的刀漸漸上揚,刀麵折射的光指向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從身形和輪廓看來,那應該是個女人,她的長發被雨水浸濕,緊貼她的皮膚和地麵。
如果尼仲原手裏有遙控器,他會毫不猶豫的按下快進按鈕。
“你大姐的,殺個人耍什麼酷,走過去漫長得跟一個世紀似的,老子看完戲還要回去睡大覺呢。”這是他內心的獨白。
幸好那個殺手聽不見,踩著雨水的步伐依然緩慢。
尼仲原氣的有捶牆的衝動。
躺在地上的女人動了動。
獵物果然是活著的。
殺手仍在前行,沒有遲疑!
他每走出的一步,就代表著死神在接近那個女人,……越來越近,隻剩兩米的距離,兩米已是生與死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