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呀。”許懷陵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個。
“這個項目一開始,他就知道合作的對象是淩夏也。”顧司言很直白地說,“他之所以放任我們接下來,第一,他要看淩夏也想做什麼;第二,他等著我,等著看淩司言怎麼比過淩夏也。”
“你是說,淩老要向承天股東證明你這個嫡孫淩夏也不是浪得虛名?”許懷陵難以置信地說,“就一部電影的事?!”
“在你眼裏隻是一部電影,在他們眼裏……”顧司言看著一樓洗手間的門,門把手轉動,同時安園外響起了轎車的一聲鳴笛,淩國成和宋司哲對時間的把握都準到驚人,“是戰爭。”
顧司言說完便站起了身來,許懷陵回頭看到淩國成出來了,下意識看了眼手表,正好是九點半,立刻站了起來。淩國成眯笑著看看兩個晚輩,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說道:“你們要向小哲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那是,宋少這幾年的成績有目共睹。”許懷陵跟上淩國成,而顧司言隻是不緊不慢地走在兩人身後。
這時淩國成忽然停下了腳步,等著顧司言走到跟前後,仰頭看了一眼已經比他高出許多的顧司言,帶著欣賞目光地拍拍顧司言的臂膀,說道:“不用送了,等你和桃希訂婚儀式,我還會過來。”
顧司言並沒有表露出一點情緒,淡淡地問道:“時間?”
“到時候通知你。”淩國成笑了笑,轉身離開,許懷陵看了顧司言一眼,深表同情,估計也就顧司言這麼一人,連自己訂婚儀式的時間安排都要等別人來通知了。
“我知道了。”顧司言點點頭,送兩人到門口,在這一點上他沒有絲毫意見,更沒有一點的不高興,仿佛對方正在進行中的這件大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淩國成走出房子,宋司哲已經站在車邊,見淩國成走過來便優雅地打開了車門,淩國成看了一眼宋司哲,又有些留念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種滿秋牡丹的庭院,對顧司言擺擺手,坐進了車裏。
顧司言和宋司哲的目光交互,彼此看到對方眼中的一絲不屑,在顧司言眼裏,宋司哲現在所做的事完全可以由司機來完成,而並非表現孝心的時候。而在宋司哲眼中,他所感興趣的,完全是顧司言被淩國成察了崗。宋司哲向自己表弟聳了聳肩,上車離開。
淩國成拿起宋司哲車上宋司哲提前準備好的平板電腦,漫不經心地翻看裏麵的信息,等到宋司哲啟動車後才開口問道:“最近,集團的事,暫時會遞到我那裏。你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就算淩國成不再這樣提醒一次,宋司哲也早已經知道,這種事一旦淩國成做了決斷,便沒有再挽回的餘地,淩一清和宋元也非常清楚。
“好。”宋司哲臉上的笑容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
“訂婚儀式前,好好照顧一下桃希,尤其,好好看著你表弟。”淩國成放下平板電腦,通過後視鏡看著宋司哲那雙格外狹長精明的眼睛,這雙眼睛是像他的。
而顧司言的眼睛不一樣,像極了淩一澄,更像淩一澄和淩一清的母親,他已經離世的妻子。那雙在陽光下是琥珀色的明眸,笑起來時熠熠生輝,可惜,顧司言已經不像小時候那般愛笑。
有得,便有失。淩國成看向窗外,慈愛的笑容裏融入了一些誰都看不懂的淡定自若。
顧司言站在門口,一直等宋司哲的賓利開離視線才關門。他在門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走到廚房。顧司言從冰箱拿出牛奶,在微波爐裏轉熱後才上樓。
他想要看到莫曉禮擁著絨毯在躺椅上安睡的樣子,那樣他會覺得很安心,仿佛門外那些沉重的世界,都可以因為她的睡顏而變得輕鬆起來。
但是,當他打開閣樓那扇有著陽光氣味的木門時,麵對的隻是空空如也的一個閣樓而已。陽光落在白色的地毯上,絨毯整齊地疊好放在躺椅上,整潔的好似沒有任何人存在過。
沒人知道莫曉禮到底是怎麼離開的,她對這個房子的熟悉早已在顧司言的預料之外,她對顧司言的熟悉,也早在顧司言的預料之外。
顧司言麵無表情地喝下一杯牛奶,關上了閣樓的木門,轉動門把上的鑰匙,上了鎖後拿走鑰匙,轉身離開。
陽光下那張俊美的臉,比畫更加唯美,也和畫一樣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