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黃昏將天空染成一片霞紅,一輪殘陽緩緩向大地深處走去,映紅了大地,醉了山河,不得不讓詩人吟出“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惋歎。
凡客客棧三樓憑欄處,盧承風斜倚憑欄,夕陽染紅了他的麵龐,他靜靜的看著,一旁站立的閆月晗,身著一襲白色的上衣,在夕陽下,就像那天山的雪蓮一般,也倚在憑欄上癡癡地望著天空中的晚霞,那根漆黑的長棍被他摟在了懷中,二人就這麼看著,靜靜的享受著這靜謐的時光,二人不舍得說話,害怕打擾了這易逝的夕陽,更害怕耽擱了這夕陽短暫的美景。
或許是因為美好的時光總過得飛快,當夕陽已不足以映紅整片天空,而不得不向黑夜讓出一半時,盧承風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月晗,你怎麼想起來看老哥哥我了。”
“盧老大,自凡客解散以來,你每天都隻是當著凡客中的掌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嗎?”
盧承風知道閆月涵一直想讓自己重出江湖,但他真覺得有些累了。“月晗,有時候我也想做些什麼。”
還未待盧承風將話說完,閆月晗便急道“那盧老大何不複出呢,現在金人猖狂,時常擾我邊境,已經有很多江湖義士們開始聯合起來抗金了,盧老大又怎可以坐視不理?”
盧承風像是自嘲般幹笑了兩聲,到“月晗,知道之前組織為什麼要交凡客嗎,世上皆凡客,我本平凡人。你又知道咱們當初為什麼要脫離組織,自立凡客嗎,因為組織不想做凡人,所以,若為非凡客,屠刀留凡人!”
閆月涵這回沒有說話,她知道她有些急了,畢竟國難當頭,誰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盧承風又道“月晗,這些日子不見,你又長大了些,還願意聽盧老大的故事嗎?”
閆月晗顯然一愣,隨即淺淺一笑道“嗯,是什麼故事”
盧承風依舊看著夕陽道“平凡的故事!”
閆月晗將身子敷在憑欄上道“嗯,我猜一定是關於盧老大你的。”
盧承風沒有回答,隻是欠了欠身,又轉向了那燦爛的夕陽緩緩開口講道
“不記得那是哪一年了,那時金兵一路南下,高宗皇帝與身邊近臣倉皇南下,一退再退。等到金兵打到我的家鄉,也就是廬州時,家裏人確沒有能力南下,而我也正在外闖蕩江湖,不在二老身旁,我爹娘便將家中錢財都藏在了地窖中,還未等二老去到別處避難,金軍便已攻破廬州,二老都喪身在了金軍的鐵蹄之下,家中兄弟姊妹,唯有二弟逃過一劫,跟著附近的一支義軍殺敵去了。
當我得到金軍已攻至廬州時,或許是真的有感應吧,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便不顧一切,匆匆趕回了廬州,其實還未到瀘州我便已猜出了答案,因為一路走到廬州,見到的隻有滿目瘡痍,和那殘垣斷壁,說不盡的荒涼,看見那一個個村莊十室九空,我猜二老也不一定能逃過此劫,更何況家中是再平凡不過的普通百姓,沒有資格讓金軍刀下留人。我繼續趕回去,不過是想知道一個答案罷了,我畢竟是不甘心的,他們畢竟是我的爹娘,回去,也算是了結一樁心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