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子通體黑色,上有暗金花紋,自然就有祥雲仙氣圍繞,一眼看去就讓人心神搖蕩。衛羽暗暗心喜:“這莫非是祖師賜給我的無上神兵,果然不凡!”衛羽走上前去,伸手便拿。甫一觸及,便覺有一股冰涼之意從上麵傳來。沁人心脾。
衛羽心裏歡喜,知道這是仙家寶貝,不料用力一抓,這棍子竟然紋絲不動。不由心中納罕,這棍子不過一丈來高,碗口粗細,如何便有這般重量?衛羽振作精神,運起金丹神力,奮力去拿。這下神力運起,雙手之間豈止千鈞?想來便再是沉重,也一下拿起了。
隻聽得“噗通”一聲,衛羽連人帶棍,一下仰倒,摔了個倒栽蔥,好不狼狽。他也顧不得這許多,緊緊抓住棍子,爬起身來,仔細觀看。隻見這棍身漆黑得幾若透明,上麵暗金花紋十分古樸,卻又連綿不絕,有流淌之意。最不凡的是,整根棍子渾然天成,看起來十分和諧完美,並無雕琢之感,仿佛是天地生成的一般。
衛羽撫摸棍身,正歡喜不盡,突然輕“咦”了一聲,原來此時隻覺這棍子竟然輕若無物,並不沉重。衛羽拿在手裏,舞了兩個棍花。剛一舞起,呼嘯聲突然大作,直讓這寶棍將氣流攪動得紛亂無比,門窗砰砰作響。衛羽收勢站立,哈哈大笑:“祖師果然慷慨,特地為我留下這好寶貝!”
原來這棍子本身是極沉重的,怕有幾萬斤都不止,也無怪乎衛羽一時拿將不起。但一將金丹之力運起,卻又立刻渾若無物。想來應是祖師大法力煉化之功,使得此棍與圓通顯密真我要訣的真氣相通,隻要運起真氣,便如同與衛羽身體相連一般,毫無滯礙,如臂使指。
衛羽既已明白此間玄妙,心中智慧運轉,便又明白了許多妙用。心念一動,棍子便縮到酒杯粗細,一人來高,更加趁手。衛羽拿著棍子,道:“這般寶貝豈可無名?你既有支撐天地之意,又如此變化如意,便叫做個如意通天棍吧!”
話一說罷,心念運轉,這棍身便慢慢地顯現出“如意通天棍”這五個字出來。衛羽再施展變化,將棍子變得如同繡花針一般大小,放在手心。仔細感受,隻覺得這棍子竟似乎與自己血脈相連一般。想來通天棍亦有靈性,既已得了名字,便將衛羽認為主人,從此與他宛若一體了。果不其然,衛羽心念一動,通天棍便從手中消失,卻融入到了丹田之中,浮沉不定,與丹田之氣互為溫養。
衛羽自從得了寶貝,便如同孩童得了玩具一般,心愛無比,每日裏便將如意通天棍拿出來耍弄一通。攪得個洞府是天翻地覆,呼嘯不已,直把個棍法煉得精熟無比,且又發現種種妙用,真正的叫做個如臂使指了。忽又想起丹房之事,但地麵青磚著實堅固,不好撬動。衛羽對道術知見漸深,知道這裏多半是暗藏什麼禁製幻術之類,法力未到不可破除,也就罷了。
這日衛羽修煉完畢,心中思想:“山中無甲子,仙家歲月長。掐指算來,我上山也有五年。也不知家中爹娘怎樣,剛好快值新年了,我近日便下山去探望一番也好。”衛羽當初上山之時,不滿十四,稚氣未脫,現在卻已經年滿十八,玉樹臨風,眉目英挺,更兼有一種仙家氣派,飄若浮雲。還不知爹娘如何歡喜。
第二日一早,衛羽便整理好行裝,下山而去。隻見他高髻道袍,大袖飄飄,麵如冠玉,眼若明星,真如謫仙臨凡一般。他腳程極快,足不沾塵,不多時便看見自家房屋。此時正炊煙嫋嫋。
衛羽來到院子裏,仔細打量,跟自己走時也並無什麼分別。柴禾齊整,牆瓦清潔,看來爹娘的日子過得不錯。正打量間,隻見堂屋之中跑出一個孩童,穿著肚兜,搖搖晃晃。衛羽“咦”了一聲,走到那孩童麵前蹲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小孩也不怕生,笑著撲到衛羽懷裏,依依呀呀地說:“我……我叫衛斯……你是誰呀?”衛羽哈哈一笑,沒想到爹娘竟然給自己添了個弟弟,真是一個意外之喜。這時身後有人喊“斯兒,斯兒,”一邊走了出來。衛羽身體一震,站起身來。
出來的正是娘親,衛羽仔細打量,五年未見,娘的麵目竟然年輕了一些,看起來像三十許人,想來是祖師的仙丹駐顏之效。娘看見衛羽,連忙施禮道:“這位道長,如何光臨寒舍?快進屋奉茶。”衛羽此時早已眼淚盈眶,顫聲道:“娘,我是羽兒,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