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言,霎時分開。紅流扶了扶鬥笠,拍了下衣服,“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還有事,先走了,拍賣開始之時,我再來。”
紅流說完,從衣袖中拿出一卷軸,放在石桌上,口中念叨那四句五言詩,悠悠而去。
慕子凝見紅流離去,尷尬的笑了笑,轉而正色說到,“兮兒姑娘,你有什麼問題要問,現在盡管問,知者必言。”
夜色將至,楓逸兩人早已回到黎家。而在一處庭院,一個身影傲立於月光下,手提一酒壇,舉頭豪飲,而後蹣跚幾步,嘴中念到,“一人獨影西風閣,月滿疏樓。一杯濁飲江心月,半盞貪歡。誓把相思作酒嚐,飲到斷腸。”
突然他扔掉酒壇,拿起狼毫,“卿曾掬水戲殘月,露灑井巷。我今愁腸入骨喉,把你思量。揮毫遒勁硯台墨,倩影紙上。”
隨著嘴中字落,手停筆頓。他呆呆的看著畫上人像,月光下,有種落寞,有種孤寂縈繞他身。“妃怡,你走得好早。”
這時,一老人出現,見狀,他搖著頭,滿是哀愁,“誒,這麼多年了,自夫人死去,老爺就悲傷欲絕。加上少爺被殺,老爺一晚白頭,比我小二十的他,看起來都跟我無差了。”
這老者上前說到,“老爺,夫人已故多年,逝者已矣,生者要堅強,千萬別把身子弄垮了!”
“沒事。”
老人也知曉男子的脾氣,當下沒有多說,轉而言道:“外麵有人求見,說是有重要事情,老爺,要不要去看看?”
男子聞言,把畫拿給老者,“福叔,幫我把這裏收拾一番,我去一下。”
男子說完,一改適才的頹廢,頓時一臉正色。
大廳中有兩人,一少一中年,兩人見男子出現,起身行了一禮,“見過大目掌。”
此人點了點頭,說道:“謝堅,謝家的族長,前來所為何事。”
“稟大目掌,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黎家說已找來幫手,待黎盛歸來,他們便一舉覆滅白炎,還叫謝家懸崖勒馬。但是,謝家與白炎是合作關係,要謝家拋棄同伴,謝家不恥,所以前日才讓舍弟前去剿殺黎家,卻不料招中毒手,舍弟含恨而死。”
“今日,犬子謝陵去拍賣行,巧見一人,正是黎盛之女,還有一名喚楓逸的人在一起,更有一人頭戴鬥笠,並且這人便是殺害內弟的元凶。犬子報來,說此三人與拍賣行管事關係不淺。”
“由今看來,黎家有幫手不差,我謝家已奈何不得黎家,無法滅殺之。他日,等到黎盛歸來,帶回一堆幫手,要是白炎兩大領袖是巔峰狀態,自然不懼他們。但刻下,炎領袖受奸人所害,無法運功,白首領也在閉關。白炎明麵上的實力下降,要盡數滅殺黎家,怕是有點困難。”
“所以,今日謝堅前來,是希望大目掌能趁黎盛未歸,出手把黎家覆滅,以減輕日後壓力。”
大目掌聞言,冷哼一聲,“小小黎家,還需要我出手?若是你謝家連一個敗落的黎家都對付不了,那白炎就沒有跟你合作的必要了。若是黎家有三脈以上的修者,我可以幫你們抵擋一二。”
大目掌說完,擺了擺手,“你們離開吧。”
是時,大廳外傳來一聲音,像是念誦詩文,又像悵然低歎,聲音越來越近,“月無缺,銀光乍落,紅楓三尺照流年。世無常,鬢發白生,朱血幾抹吾將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