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營房。”穆西烏斯對‘赤焰’說。他之前就向奧斯蒂娜.埃利耶了解到,隆加堡的魔法防護陣被安設於此。
‘赤焰’龐大的身軀靈巧的躲開攢射來的弓箭。她盤旋了一圈,稍稍提升高度,隨後朝著城內的軍營又一次吐焰。魔法防護再次啟動,似乎毫不費力地擋下灼熱的火焰。這下連‘赤焰’都有些不耐煩了,她扇動翅膀停留在原地,把第三波火雨灑了下來。
拉彌爾擔心穆西烏斯的傷勢,叫上阿薩莉一起靠攏到魔法防護陣的核心區域。她們的龍也開始噴吐火焰。
存儲的魔力在龍的火焰下全部激活,顯現出五彩繽紛的色彩。這一次,魔力繼續占據上風。
隆加堡的軍隊興奮地大叫。對他們來說,一場空前絕後的勝利就在眼前。人人都不甘示弱,以各類彈射武器、軍事器械向飛進城裏的紅龍宣泄火力。
“夠頑固的。”
穆西烏斯不知在說防禦魔法還是隆加堡妄自菲薄的士氣。他的心裏已憤怒至極,可聲音卻平靜了下來。多年的戰爭,使他的性格變得格外冷酷。對他而言,越頑強的敵人就越值得去打敗征服。
‘赤焰’再次騰飛前,以它的尾巴橫掃地麵的建築。堅硬石頭所搭建的軍營頃刻間倒塌在地。紅龍的吼叫聲中帶著些許得意,用雙翼輕蔑地擋開射來的彈藥。
“別那麼著急。差不多了,我嗅到空氣中魔法的氣息漸漸低落。再給它一下就能解決。”
‘幻弧’和‘狂暴’繼續賣力地噴射火焰。他們的火焰雖然比不上‘赤焰’的那麼狀況,卻也閃亮得讓人不敢逼視。
‘赤焰’這次飛得更高,一百五十米的上空直線墜落,像一顆隕石般衝向魔法陣的核心。直到即將觸底的那刻,她才展開雙翼減緩速度。沒有一支箭能跟上她下墜的速度,也沒有一個弓箭手能及時適宜她突然的減速。一時間,‘赤焰’處於徹底安全的狀態。她繃緊肌肉,長長吸了口氣。
穆西烏斯拉緊韁繩,勉強克服身體的不適。他興奮地大叫,仿佛要召喚整個世界的注意。
巨大的火球從龍的嘴巴噴射而出,挾著尖銳的嘯叫撲向城堡。魔法依舊起效,在半空中截獲熾熱的火焰。火焰在魔力所形成的無形屏障上迸裂,就像世界開初時烈焰和海水間激烈的征戰。有那麼一刻,天空中的龍騎士和隆加堡的人們都以為魔法又成功了。但細小的火花一個接一個透過屏障,引燃了地麵的建築物。
終於,魔法無聲無息地崩潰了。
‘赤焰’側轉頭,向著最初射中穆西烏斯的塔樓吐出一口烈焰。淒淩的慘叫身中,全身冒火的士兵從塔樓上跳了下來。四、五丈的高度,下麵是堅硬的石牆——慘叫聲愕然而止,空氣中彌散著焦臭的氣味。
隆加堡的信心,隨著這一聲慘叫消失得無影無蹤。誰都想不起當初為什麼覺得自己可以戰勝強大的戰錘帝國。剩下的,僅僅是害怕和後悔。
穆西烏斯不會再給隆加堡投降的機會了。在他的看來,帝國的被征服者要麼是死了反叛這條心,要麼就做好被毀滅的打算。而隆加堡在迫使他率領二十一軍團出動的那一刻,就已經替自己打上了叛亂的標誌。
“先毀了城牆上的弩炮和彈石器,再把大門給我拆了。剩下的,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吧!”穆西烏斯對‘赤焰’冷冷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
‘赤焰’壓抑著語氣中的雀躍。自從被人類所捕獲後,這是她第一次可以向這個弱小的種族大規模報複的機會。
沒待穆西烏斯回答,‘赤焰’就輕盈地躍上燃燒中的塔樓。炙熱的火焰讓弓箭手不敢靠近,而紅龍天生就具備對火焰的免疫力。龍背上的穆西烏斯雖然覺得不舒服,但龍身替他遮擋了所有的明焰,他也不至於被烈火所灼傷。不過到現在這時刻,是否還有隆加堡的士兵一心想著要怎麼攻擊帝國的龍騎士,已經是很讓人懷疑的一件事了。
龍焰由塔頂不斷地宣泄下來。
失去了魔法的保護,隆加堡的城牆成了毫無意義的擺設。為了阻止登攀而準備的熱油、火精反而成了最佳的助燃劑,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塔樓附近的守軍徹底潰散了,丟盔棄甲地四散逃離。‘赤焰’隻要對著人群噴射一股火焰,就能燒死幾十乃至上百的人。
隻有另兩個塔樓的守衛還在還擊。特別是由帕塔埃領主年紀最大的兩個兒子所駐紮的中央塔樓,以其轄屬的四門弩炮向低空盤旋的‘幻弧’和‘狂暴’不斷發射長矛和石彈。
‘赤焰’肌肉虯結的四足有力地蹬踏塔身,身體高高躍起。遭攻陷並炙烤的塔樓受不住重壓倒塌下來。碩大的石塊跌落城內,夷平了一整個街區。
巨龍的跳躍跨過一百多米的直線距離,直接落到中央塔樓上。樓頂的石瓦吱嘎作響,紛紛跌落下來。‘赤焰’用兩隻前足鉤住塔尖,尾巴緊緊纏繞到塔上。有了這個新的立足點,她再次播散死亡的烈焰。第一口火焰,由塔樓的弩炮口直接貫入。塔樓內集結了大部分軍官。他們根本沒料到龍的行動會如此迅速而準確,頓時陷入龍焰的地獄中。臨著弩炮口向外觀察的帕塔埃領主的二兒子幾乎瞬間就被氣化。大兒子活的時間隻比弟弟長幾秒,也死在一千多度的高溫中。
待‘赤焰’殺光著附近的人類,向第三座塔樓看去,才發現兩頭年輕的紅龍學著她的樣子占據了這最後一座高聳的圓柱形石樓。他們的抓痕在塔身上到處都是,似乎是在炫耀自己到此一遊。
至此,隆加堡的武裝力量全滅。
拉彌爾指揮著‘幻弧’燒斷隆加堡大門的鋼製吊索,城門在自身的重力作用下轟然倒地。城外的帝國軍人用武器敲擊盾牌,發出粗野的歡呼。
‘赤焰’亦猶未盡地看著城內密集的房屋。那裏麵住的可都是人,脆弱而多汁、渺小而可惡的人類。
穆西烏斯解開固定身體的吊帶,由‘赤焰’身上滑了下來。落地的時候,肩上的傷口一震,讓他趔趄了一下痛得差點跌倒在地。‘狂暴’也將阿薩莉送到空無一人的城牆上。阿薩莉跑到穆西烏斯身邊,撐著他的胳膊將他扶住。
穆西烏斯伸出左手,指了指牆下城區。“這些都歸你了。”他對‘赤焰’說。
‘赤焰’歪著頭,還有些不相信。
“快點!”穆西烏斯催促道:“我答應給我的二十一軍團發揮的機會。哎,指揮官可不能占了所有功勞的。待我的人衝進城,你就必須撤出去了。所以,留給你的時間不多。”
‘赤焰’呲了呲牙,擺出一副可怕的笑臉。她嗥叫一聲,向隆加堡的中心地帶飛翔而去。‘狂暴’耐不住心中的興奮,激動地跟了上去。隻有‘幻弧’和拉彌爾守護在將軍和戰友的身邊。
此役,隆加堡守軍一千五百人,單是三個龍騎士就造成八百多人當場斃命。餘下不足五百的傷兵、逃兵,以及兩百個因據守城內戰略要點而逃過龍焰的守衛。但二十一軍團隨後開進城,屠戮了所有攜帶武器的當地人。因此隆加堡軍隊的實際死亡率為百分之百。這是帝國在東部省一向慣例的延續。另有近一百個試圖反抗的武裝民眾也死在刀鋒騎士的彎刀之下。
‘赤焰’破壞了隆加堡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建築物。
她專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襲擊,吞噬了上百條生命。臨戰時期城堡內大量的平民被號召起來,在冶煉廠和鐵匠鋪鍛造武器。因此‘赤焰’的肆虐實際上徹底毀滅了隆加堡的鋼鐵製造業。要不是她的龍焰大部分消耗在了攻城階段,隆加堡的損失會更大。
戰後,穆西烏斯帶著一隊親兵走在隆加堡的街道上。街道兩邊幾乎所有的人家都掛上哀悼的黑絲帶。剩下幾家也未必是僥幸逃過一劫,或許曾居住在屋子的人都死在之前的戰鬥中了。尚活著的市民神情木然地收集著城裏的死屍,其中不少隻剩下殘缺的肢體。消失了的部分應該是成了魔龍的腹中之物。
人們的視線怯懦地躲避著穆西烏斯,這是他希望達到的目的。今後隻要他這個帝國將軍還在,隆加堡就再不敢妄言反叛。仇恨,是必不可免的!但背後的詛咒,總好過明目張膽的敵視百倍。以德服人,隻不過是偽道德家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遠處偶爾傳來嘶啞的慘叫,那是二十一軍團在清掃殘敵。穆西烏斯對手下是最慷慨的不過的了。他會替勝利的軍團爭取帝國政府的獎勵,而他作為帝王弟弟的身份也有助於加強他的說服力。同時他也支持獲勝的士兵收繳敵人的隨身財物,允許士兵們享受駐紮地所能提供的各類廉潔服務。對女性施暴當然會遭到他這個完美主義者的懲戒,但假若女方是自願的就百無禁忌了。至於征服者在被征服社會中的強勢地位,則是他默認可以接受的一項優勢。
隻剩下最後一項任務了——那就是懲辦叛亂的罪魁禍首,殺一儆百。
他的腳步,停在帕塔埃領主的宅邸外。
一百多名帝國步兵將不大的屋子團團圍住。戰前穆西烏斯特意關照過不許損傷,就連‘赤焰’也沒敢拿這裏試探穆西烏斯的底線。領主宅邸成了充斥殺戮的隆加堡中唯一的一片綠洲。因此,那些自認為對帝國還有些價值的頭麵人物多數躲了過來。穆西烏斯揮了揮手,身後的親兵上前就把門給撞開了。
裏麵一片恐慌的慘叫聲。男的、女的、孩子,都有。在全副武裝的士兵明晃晃的武器麵前,這群往日受人尊敬的人畏縮著蜷起自己的身體。
幾個臨時議會的成員也在。作為最年長的男士,他們不得不上去與穆西烏斯交涉。
“將軍,穆西烏斯將軍。我們期盼您的到來已經很長時間了。”
“期盼?”穆西烏斯冷冷道:“好像今天迎接我的不是鮮花,而是弓箭吧。”
“那是一些暴民自作主張的行徑。英名神武的您一定不會把這算在我們頭上的。”隆加堡商貿行會的領袖奴顏卑膝地說:“其實我們數周前就決定要懲辦那些人,所以才向帝國發出協商解決的請求。”
“哦!”穆西烏斯似乎頗有興致地說:“如此說來,你們並不反對我今天所采取的行動,甚至是舉雙手表示歡迎啦?”
“這個……”,幾個人猶豫了一下,才稀稀拉拉了地奉迎道:“是的,我們歡迎帝國的入駐。”
穆西烏斯不再理睬他們。他環顧四周,問道:“隆加堡領主皮索.帕塔埃在嗎?還有他的女兒蘿瑞婭.帕塔埃呢?”
沒有人答話,但大部分人用目光將領主指認了出來。
帕塔埃領主痛苦地咳嗽了一聲,沙啞地說:“我就是皮索.帕塔埃,穆西烏斯將軍。”
穆西烏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問:“你女兒呢?”
“自從上次……的遭遇後,她就一直沒出過門。現在應該還在樓上自己房間裏吧!”
穆西烏斯皺著眉道:“原隆加堡軍事長官圖爾努斯對貴千金的傷害我已徹底查證。對此謹以我個人名義,表示誠摯的歉意。畢竟那條狗曾經是我的下屬。我保證他不會再對你們有什麼威脅了,請將蘿瑞婭.帕塔埃帶下來。”
帕塔埃領主的眼睛一亮。按照穆西烏斯的說法,他應該會秉公處理圖爾努斯所引發的事件。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領主隻得吩咐仆人把女兒帶下樓。
蘿瑞婭在女侍的攙扶下緩緩走下樓梯。原本含蓄嬌弱的美,如今卻變得多情嬗變,另有一番恰好成熟的誘惑力。連她瞧著穆西烏斯,都帶著勾魂奪魄的靈動。
穆西烏斯呆了一下。
蘿瑞婭的情況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般女性遭遇如此羞辱的虐待,要麼是搶天哭地、尋死覓活,要麼是自怨自艾、整日以淚洗麵。至少也該對施暴者懷著刻骨的仇恨,並波及所有相關的人。而蘿瑞婭非但沒有上述表征,更沒有因為與圖爾努斯一樣的帝國軍人的闖入感到恐懼,反而像是有意勾引。
穆西烏斯自嘲地苦笑——難道人類與龍接觸久了,就會成為異性青睞的對象?看來有必要向阿薩莉谘詢一下。
“你就是蘿瑞婭?”他不怎麼自信地問。
蘿瑞婭幽幽地點了下頭。
“很好,你現在在帝國保護之下。從今天起,我將確保你在精神或肉體上不受到任何的損害。直到……帝國政府對你做出最終的裁決。”
屋子裏的隆加堡人大大鬆了口氣。既然事件起因的蘿瑞婭都放過了,那其他人的性命也不必擔心了。
穆西烏斯的話鋒一轉。
“不過隆加堡領主皮索.帕塔埃。雖然你的家庭受到圖爾努斯的侵犯是事實,但你應該先向帝國政府提出申訴,要求對其加以處置。可你呢!選擇了聚眾鬧事,進而威脅帝國神聖不可侵犯的駐軍地。事態演變到最終的叛亂,或許不是你的本意,你的幹係無論如何也無法逃脫。對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帕塔埃領主木然看著穆西烏斯。過了好半歇,他才低聲問:“我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參加了城防守衛,他們是不是都已經死了?”
穆西烏斯回答道:“他們有段時間讓我陷入苦戰,是值得尊敬的敵手。我命人確認過了,隆加堡叛軍的城防指揮官和武械總管都戰死在中央塔樓裏。其餘殞命者還有數十人。”
大廳裏響起壓抑的泣聲。這些人裏應該也有家屬與領主兒子死在一起了。
帕塔埃領主苦澀地道:“活了大半輩子,連自己的女兒、兒子都救不了,我也算是丟人到家了。也罷!一幹的罪責我都承受下了,你們想怎麼處置我都行。”
穆西烏斯不動聲色地說:“你還有個小兒子,他還活著嗎?”
領主指了指身後羸弱的年輕人。
“他的身體一向不好,所以我竭力阻止他加入抵抗。”
“嗯……”,穆西烏斯點了下頭。“那我就以帝王全權委任的隆加堡遠征軍最高軍事指揮的名義,判決帕塔埃領主死刑。考慮到罪行的非主觀性因素,允許你選擇毒藥這類不傷及自尊的方式。”
帕塔埃領主滿眼含淚地笑道:“謝謝!”
“還有,家族中凡十歲以上的男性一並同罪論處。就你家裏的情況,應該就剩下你最小的兒子了。”
“什麼?”好幾個人都驚呼道。
“沒什麼奇怪的。”穆西烏斯解釋道:“十歲是人類產生意誌的年齡,而叛亂恰恰是意識形態上的罪行。無論受刑者是否罪有應得,其直係親屬都很有可能已經接受了他的理念。為了杜絕今後的麻煩,必須將麻煩扼殺在萌芽階段。”
帕塔埃領主緊緊拉住兒子的手。
“你快告訴穆西烏斯將軍,你並不恨他,更不會對帝國有所怨言。”
他的兒子卻死盯著穆西烏斯,一言不發。
“你瞧!在他看來,我是殺了他父親、兄長的凶手,也是占領、毀滅他家鄉的征服者。一旦獲得機會,他必定會進行報複。我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過幾年就來這裏清理一下。而且,我覺得他自己也沒有苟延殘喘活下去的想法。”
兒子回握了父親的手。他的心意已決。
此時,蘿瑞婭的臉上反倒有些戚戚然了。畢竟血肉情深。
“穆西烏斯將軍,如果我接受帝國提出的任何條件,甚至公開表示願意嫁給圖爾努斯以平息本次動亂。那樣的話,你能不能放過我父親和我哥哥?”
穆西烏斯冷笑道:“帝國從來不和叛亂分子討價還價。圖爾努斯的確做錯了,他自有我加以懲處,還輪不到你們替他開脫。”
“那麼……”,蘿瑞婭還不肯放棄:“把我獻給你,還不能換取他們兩個,或者隻是其中一個的性命嗎?我不需要什麼名分。哪天你玩膩了,也可以把我當成禮物送給你手下。反正我已經無所謂了……。另外我們家多少還有些積蓄,就當是連累你受傷的補償吧!”
穆西烏斯走近樓梯口的蘿瑞婭,以右手抬起她的下巴。蘿瑞婭沒有反抗,明媚的眼中帶著異樣情感。她在想些什麼?僅僅是想拯救他的父兄那麼簡單。
“蘿瑞婭。”帕塔埃領主黯然道:“你不需要做出那樣的犧牲……”
“我可不是為你,是為了我自己。現在的我如果能成為帝國首席將軍的妾室,已經是該偷笑了。父親,你千辛萬苦想要釣取金龜婿,如此一來不也可以實現了?”
穆西烏斯甩手丟開蘿瑞婭,刻薄地說:“我對圖爾努斯玩過的LAW信徒沒興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給你一個小時,和家裏人告別。我已經開始覺得這件事拖得太久了!”
蘿瑞婭死盯著穆西烏斯,傲然道:“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沒錯,你想斬草除根,可偏偏卻放過了我。記著!總有一天,我這個全身沾滿汙穢和鮮血的女人會以牙還牙地報複你們的。”
穆西烏斯淡漠地說:“我會安排我的手下護送你去帝國首都埃杜維城的。在我還沒改變主意前,盡快從我眼前消失。”
蘿瑞婭扭過頭,再也不看自己的老父兄長一眼,直直向自己的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