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簫忽然像瘋了一樣,用兩隻手死死按著我。冰冷的嘴唇落下狂風暴雨般的吻,仿佛要將我吞噬。
我顫抖著,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感官都已麻木。直到我感覺他冰冷的手指拉開了我裙子的拉鏈……
“不……不行……”我本能地反抗著,扭動著身體躲避他。
陳子簫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他勾起唇角冷笑著說:“怕什麼?難道你不愛我?”
“我愛你……”是的,我愛陳子簫。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我不敢動,也不敢出聲,隻能瞪大眼睛無助地看著天花板。那白色的棚頂已經泛黃,上麵還有黑色的汙漬。其中有兩個黑點特別顯眼,就好像兩隻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
恐懼像冰冷的潮水一點點漫過我的心頭。我忽然想到,也許藍葉此刻就在天上看著我,看著這羞恥的一幕……
一陣尖銳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的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樹葉,兩隻手死死抓著床單。我不敢出聲,隻能緊緊咬住下唇,直到一絲腥甜滲入舌尖。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滾落……
漫長而痛苦的過程終於結束。陳子簫用冰涼的手指抹去我的眼淚。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裏,歎息著,沉默著。
“子簫,你愛我嗎?”我在他的懷中,顫抖著問道。對於今晚突如其來的變故,我仍是一頭霧水。我不知道陳子簫是怎麼了。他剛剛好像很恨我,而現在又似乎很依戀我。
陳子簫沒有回答,隻是將我抱得更緊。他將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摩挲著。我能感覺到他的胡茬蹭在皮膚上微微的痛。我揚起臉,看見他眉頭緊鎖,表情哀傷,眼睛裏似乎還蒙著一層水霧。我的心重重疼了一下。
“子簫,你為什麼總不開心呢?”我伸出手撫上他的眉心,“我多想讓你不再皺眉。”
他扯出一絲淒涼的笑,握住了我停留在他眉間的手,黯啞著聲音說:“艾希,你能救我嗎?”
我緊緊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傾聽著他的心跳。我不知道陳子簫經曆過或正在經曆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他好像活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他讓我救他,也許就是想找到一絲光亮。如果我能,我一定會為他驅走黑暗。可如果我太微弱不足以照亮他,那麼就讓我陪著他一起在黑暗中沉淪吧。
上帝認為任何人天生即是有罪的。他們的罪來自於他們的祖先——亞當夏娃。他們偷食了禁果,懂得了男女之事……這一天,我也犯了這與生俱來的原罪。從此,我的世界墮入無盡的黑暗……
深夜,陳子簫接了個電話便急匆匆走了,將我一個人留在了雕刻時光。我緊緊擁著被子,卻仍是冷得發抖。一夜無眠,我瞪著恐懼的眼睛,直到天亮。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小屋時,我坐起身,看見我的那件紅色薄紗裙子可憐地躺在地上,忽然一陣心疼——那是藍葉送給我的裙子啊,是我第一條裙子。
我輕輕下床,彎腰拾起了裙子,抬眼卻看見了那藍白格子床單上一抹刺眼的紅,和我的裙子一樣的紅色……
懊悔、恐懼、羞愧……百感交集。我頹然跪在地上,自言自語:“藍葉,對不起,對不起……”
是啊,我都做了什麼?我穿著藍葉送我的裙子,來到藍葉的家,在藍葉床上,和她最愛的人發生了那種事。那一刻,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無恥的人……
我站起身迅速扯下床單,跑到衛生間拚命將那抹羞恥的紅色洗掉,仿佛毀屍滅跡一般……
走進校門的時候,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與我擦身而過的同學都在看我。我惴惴不安,感覺每一個人都好像知道我昨晚做了什麼。我加快腳步往宿舍走。
可當我走到宿舍門前的時候,手機卻響了。我一看,是雲風輕。
“喂,雲大哥。”我接起電話,聲音還有一絲沙啞。
“我家小孩兒,我給你送雜誌來了。”雲風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我趕時間,不能給你送進去了。你來門口取一下吧!”
“哦,好。”
我隻得又折返回去。
雲風輕從車窗探出頭,看見我的時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接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喂,出來取個東西用穿成這樣嗎?怎麼特意穿裙子給我看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得尷尬地笑了笑。
他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我家小孩兒,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嗯,穿裙子挺好看的!”
不一樣?我開始心虛——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雲大哥,你不是著急要走嗎?”我提醒他。
“嗯,是有點兒急事。那,這個給你!”說著,他從車窗遞給我一本《雲電影》。
我接過來說了聲:“雲大哥,拜拜。”轉身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