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一星期很少有課,才一兩節。來不來上課沒什麼影響,所以我已經好些天沒去上課了。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知該幹些什麼,就是一種特混沌的狀態,有點像喝了馬尿的節奏,當然也許是因為我確實喝了那玩意兒。
我腦袋是空的,總是下意識反應某種征兆,餓了就吃,吃了就躺著,趴著睡,聽傷感的音樂,房間裏一如既往的亂,也許比起以前更亂。有點記不大清,是廁所的門沒關,還是什麼門忘了關,不過那時沒多大關係,不會出事,連****也已經很久沒來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我出門去了,沒人理我,我也碰不見什麼熟人。我在雜貨店的商店裏買了幾瓶灌裝啤酒,抽不起太貴的,買了幾根兩毛的。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走哪兒算哪兒吧。
我不想去學校,也不想回住處,街上車來人往,各種小飯館,餃子館,紅色的招牌,若是換去騰騰的蒸汽和那難看的大叔大媽,很多人以為這是聚眾****的一條街,生意竟然還這麼曝火,真是人丁興旺。
可對我來說怎麼就這麼敗興呢?
垂頭喪氣,如同被人丟掉的狗一樣蓬頭垢麵在街上鬼晃。手裏提著個塑料袋,兜裏揣著幾根水貨煙。我隨便找了塊清靜一點的地就坐下了,那地方估計是留給街頭賣藝人的。我坐在那石墩子上,後麵有個圍欄,鐵的。旁邊一塊牌子上寫的當然不是“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對麵街上過去,看得見一個女店員在盯著電腦屏幕,一家藥店門口裏側,用閃光燈綴成的漢字,“緊急避孕藥,丹媚”,再往左邊一點,一家書店裏閑閑散散有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女生在那兒挑著。
我右手夾著煙,吸一口,吐一口,****的真難抽。那啤酒也在強奸我的味蕾和我的胃。可那又怎樣,這並不是重點。
像是情侶的兩個人摟著腰進了一家旅館,看著我從旁邊網吧說笑著出來。二樓的燈亮了,男的開始把窗簾拉上了。
街上的人陸陸續續少了。我不知坐了多久,隻感覺我再次站起時,腿麻了,頭暈的不行,我得有一會才能適應這個快節奏的世界。
當我張開眼時,早忘了剛才是不是有人無所事事,****,把垃圾扔進垃圾箱外麵,亂闖紅燈,把喇叭當玩具,所有的一切於我而言似是另一世界的產物,而我也是另一世界的幽靈,我的兩隻眼睛是別人的,在替我觀察著周遭,我從來不曾參與,也不曾想過去幹涉,也許想過,但那雙腳和手不聽使喚,隻有在個人獨立完成的事上才聽我的,隻有一件事例外,****。
其實我有時挺厭惡自己。如果有另外一個我,如果我是另外一個人,我一定不喜歡我這個人,從某種臭味來講,我們不相投。
時針已指向我需要回去的方位,街上像早晨四五點的樣子,隻是夜色越來越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又像是分泌了過多的荷爾蒙,讓人容易起欲望。
我下意識的去摸花盆底下,發現沒有。
昨天中午,小雪打電話來,我沒怎麼說話,我也說不出什麼話。
“那鑰匙呢?”
“什麼鑰匙?”
“你不是說放在花盆底下的嗎?怎麼又讓我在外麵等門,你個騙子。”
小雪進門後,我順手關了門。小雪的鼻子微微聳動了一下,我徑直走進房間,躺臥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小雪開始收拾我的屋子,桌子上換下來的衣服和我的內褲被小雪拿去衛生間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雪一堆笑容的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你不會是想那個了吧。”小雪微低下了頭,似乎是有些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