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將那禁步暫且放到了妝台上,一邊轉身去床邊給王修苒鋪床一邊不解的問道:“姐讓郇來去辦什麼事了?還這麼著急?”
王修苒坐到妝台前卸妝,一邊笑道:“讓他去找處合適的宅院咱們好搬過去啊,這裏畢竟是驛館,大胤招待我們一陣子是人家的禮數,我總不能一直賴著住在這裏吧?”
她這一趟來,是得了王皇後的吩咐來親近梁晉的,來時就沒打算跟著回去。
這一點,蕊兒是知道的,隻是聞言仍是困惑的轉頭看她:“我們要另外找個宅子搬過去麼?姐您一個人在胤京這裏,單獨住一座宅子,多不安全啊?而且……這不是個機會麼?您和太孫殿下名義上是表兄妹,其實完全可以借機搬去他那的,這樣也算近水樓台。姐畢竟孤身一人在這裏,長孫殿下怎麼都該關照您的,隻要您提了,他應該……也不會拒絕吧?”
兩人之間畢竟有著表兄妹的名分,而且梁晉的住處那麼一座大園子,裏麵坐落的單獨的院子也有一二十處,哪裏不能安置一個王修苒了?
王修苒麵上表情平靜:“家裏沒有長輩,就算有著表兄妹的名分在,我也不能搬過去,所謂人言可畏,你不懂麼?”
“奴婢知道,可是……”蕊兒張了張嘴,想咱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您和太孫殿下攪和不清麼?可是話到嘴邊,也知道王修苒是已經定了主意的,就又咽了下去,沒有再多言。
彼時在京的另一座驛館之內,北燕陳王一行也抵達了住處。
當時燕廷瑞傍晚出宮之後就沒再回去,此刻就站在大門口迎候,看見車駕過來便親自上前攙扶了陳王下馬車:“祖父您慢些。”
“嗯!”陳王敷衍著應了聲,下車就快步進了門,繞過影壁就先揮退了隨從,一邊繼續快步往裏走,一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當時進宮去報信的人就直接言明,那風氏被關押起來之後就撞牆而亡了。
人肯定是死透了,這一點上毫無懸念。
燕廷瑞快步跟著他往裏走:“簡大人當時將她帶回來就遵從祖父的吩咐,將她提出來問了一遍話,她的供詞和一早大胤皇帝送去密信上所言無甚出入,讓她畫押之後就暫且關起來了,不曾想傍晚侍衛過去送飯的時候就發現人已經沒氣了。簡大人不敢耽擱,連忙叫人進宮去報了信。”
陳王沒有接茬。
後麵燕廷桀和燕廷婷也都亦步亦趨的跟著。
一行人去到一個重兵把守的院子裏,候在院子裏的簡大人已經原地轉了無數圈,正在惴惴不安的時候。
瞧見陳王一行人過來,趕忙就跪地行了大禮:“卑職見過王爺,卑職辦事不利,有負王爺所托,卑職該死,請王爺處置。”
陳王目不斜視的從他眼前走過去:“下去吧,這裏的事本王會處理。”
“是!”簡大人如蒙大赦,趕忙爬起來快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出去好遠才敢抬手擦了擦額上冷汗。
侍衛開了門。
燕廷瑞就揮退了他們,親自拿了桌上一盞燈,引著陳王上前。
地上女子的屍體還保持著傍晚發現她時候的模樣,誰都沒有動,以一個怪異扭曲的姿勢縮在牆根底下,後麵封死了窗戶那,凸起的窗台一角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跡,血跡已經幹涸,沿著牆壁灑了一片,女子的麵容之上也被血水糊了大半。
這大晚上被燈光照著看過去,著實不怎麼雅觀。
燕廷桀一腳踏進門來,瞧見這女饒死狀就胃裏一陣翻騰,趕緊轉身又衝到了院子裏。
燕廷婷也是麵露嫌惡之色的拿袖子掩住口鼻,不過她的膽子似是比燕廷桀大些,隻是沒往前湊,隻站在門口的地方看著。
燕廷瑞道:“發現的時候,人就是這個樣子的,身上大致的檢查過,沒有額外的傷痕或者傷口,隨行的醫官也過來查看過,流出來的血也沒什麼問題,應該也沒有被下毒,而且當時這屋子的後窗被封死,院子裏外都守衛森嚴,也絕對不可能有第二人進來過,應該確實是自戕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