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廷襄勾了勾唇:“娘娘慧眼,侄兒這裏確實有個對策……”
著,卻突然回頭,目光別有深意的朝風七看過去。
*
禦書房。
北燕的皇帝在裏麵批閱奏章,殿門大開著,裏麵隱約的傳出話聲,過了一會兒談話聲停止,有輕微的腳步聲慢慢朝殿外接近。
守在殿外的大太監高朗連忙整肅了神情,站的筆直。
片刻之後,從殿內走出一個穿著月白色暗紋錦袍的少年。
那少年的身量不算矮,隻是人偏瘦,不過因為錦袍貴重,裝飾之下反而能叫他的身形顯得不那麼單薄了。
他的容貌不有多出色,但稱得上俊秀,隻是膚色過於蒼白,就連兩片薄唇都看不出多少血色。
他走路的姿勢從容又優雅,慢慢地從殿內出來。
“殿下!”高朗臉上帶了笑容,柔聲請安。
燕霖點點頭,想了下又囑咐:“父皇早就不在壯年了,身體要緊,以後別讓他一次批奏折太長時間,高公公多提點著些。這兩年父皇的脾氣也柔和不少,是聽得進去勸的。”
“是!”高朗仍是笑意綿綿的答應了,“老奴會記得的,殿下您今日也辛苦,可要老奴叫人傳步輦送您回去?”
“不用。”燕霖微微一笑,舉步下台階。
他的笑容看上去就有幾分虛弱,雖然人是個溫文爾雅的樣子,其實那個笑容卻沒有多少親和力,似乎是帶著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清冷。
不過高朗並不覺得他不平易近人,含笑目送了他離開。
暮色初臨,沿路的回廊上宮人開始紛紛點燈。
燕霖帶著自己的親衛慢慢地往前走,待到從禦書房前麵的廣場上拐出去之後那親衛方才稟報道:“殿下,今發生了幾樁不太尋常的怪事。”
燕霖麵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乍一看就好像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仍是不緊不慢的款步前行。
那親衛卻像是很懂得他的心思一樣,緊跟著已經繼續稟報道:“先是下午徐夫人在進宮的路上被身份不明的歹人劫了財,奇怪的是她匆匆趕回徐府之後,徐國相並沒有叫人報官也沒有私下派人追查,而徐夫人回去重新整裝之後就又趕著進宮了,現在還在鳳寰宮跟貴妃娘娘話。”
燕霖聽到這裏方才不痛不癢的隨便問了句:“被劫財?知道具體都被劫了什麼嗎?”
親衛回道:“具體的不知道,畢竟是女眷,徐府那邊封鎖消息挺嚴的。”
哪兒來的歹人這麼沒眼力勁兒?劫財劫到要進宮赴宴的女眷身上了?這話出來,燕霖也隻當笑話聽了。
他麵無表情的勾了勾唇,卻是突然又問:“那母妃那裏呢?徐夫人入宮之後她那邊怎麼?”
提起胡貴妃,親衛就拿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道:“貴妃娘娘關了殿門和徐夫人一直在話,具體了什麼……殿下您不是不讓屬下派人去窺伺貴妃娘娘宮裏麼?要麼……屬下這就叫人去打聽一下?”
燕霖沒好也沒不好,整張臉上還是那麼一副冷淡又平靜的神情,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就這些麼?”
“哦!還有……”那親衛連忙收攝心神,繼續回稟道:“幾乎是跟徐夫人前後腳,魏王府的世子妃和燕廷襄也進了宮,這會兒也是在鳳鳴宮關起殿門跟皇後娘娘話呢。”
“是麼?”燕霖淡淡的應了聲,語氣裏卻聽不出任何的興趣來,“這倒是真湊巧了。”
他自幼就身體不好,所以凡事也都不怎麼摻合,隻不過他不不做,卻並不代表他對這宮裏宮外的事就全都兩眼一抹黑。
無論是徐夫人進宮拜見胡貴妃還是魏王府的人過去求見何皇後,這都是很尋常的事,可是趕在這樣的日子,兩人撞在一起就很耐人尋味了,尤其——
還是在徐夫人這樣的官眷被人公然當街劫財之後。
這兩撥人相繼入宮,其中必然是有著某種關聯的。
那親衛一直在偷偷觀察他的神色,按理他要是感興趣,直接去胡貴妃那走一趟就好,不管胡貴妃會不會實話,但是多少也能摸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可是,看自家殿下這個樣子,卻好像根本沒這個意思。
晚上給大胤使團的接風宴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才開,燕霖雖然今年已經十六,不過因為他的情況特殊,皇帝不放心他出去開府另住,他如今就還住在宮裏。
今的晚宴是他帶著禮部的人在準備的,方才是去給皇帝複命,本來從禦書房出來是要回寢宮去更衣準備赴晚宴的。
這時候他悠悠的走著,他那親衛心不在焉,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兩人已經到了晚點會擺宴席的乾和宮外。
那親衛一愣:“殿下,這邊的宴席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燕霖笑了笑,沒有理會他。
他卻也沒進那宮門,這從門前慢慢地走過,目光所到之處已經瞄到了他想要看見的那兩個人。
徐穆和魏王!
這樣兩個大人物,通常都是壓軸登場的,今卻不約而同齊齊提早了個把時辰就來這裏耗著了?
“走吧,去鳳寰宮給母妃請個安!”燕霖著已經移開了視線,腳下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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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病美男撒,燕北家的老弟也來啦,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