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盯著眼前這位還在試圖挽回局勢的趙國將軍，還有趙國將軍手上捏著的那半截披風。
看了那麼一會，他便從老虎身上縱身躍下，示意手下人跟他的坐騎都退到一邊。
“我記得你，你是幾年前那個試圖行刺我的小子，對不對？”他忽地開口了。
“哦，名震列國的武安君閣下，也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嗎？”趙國將軍似是諷刺的笑了笑，也下了馬，敵人的坐騎明顯遠勝於他。不管是因為白起這麼做是出於自信還是自負，自己都沒有理由不接受這白起主動送出的優勢。
畢竟，他要對付的人，可是有著“殺神”名號的惡魔，現在，每一分戰勝他的機會都不容錯過。
“你，叫什麼名字。”說這話的時候，白起竟閉上了雙目，似乎完全不擔心對方的偷襲。
“某，姓李名牧……記住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將會是終結你不敗神話的那個人！”李牧緊盯著白起，一刻也不敢鬆懈，但氣勢上，卻仍是在試圖壓回去。
“王大哥，這就是你說的輸人不輸陣嗎？”秦天看得興奮，忍不住問王將軍道。
王將軍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對峙著的二人，似乎已經完全投入了進去。
秦天無奈，又轉頭看向四周的戰友們，卻發現不管是幸存的秦軍還是殘餘的趙軍，都在看著戰場中心的那兩個男人。
這一刻，在秦天眼中，白起和李牧所站的地方，就像是整個世界的中心。
李牧左手握住槍的前端，右手則放在槍尾的部分，全神貫注地盯著麵前那個充滿壓迫感的男人。他的動作是為了隨時調整防禦姿態而擺出的。很顯然，身為一名智勇雙全的將軍，就算手刃仇敵的機會已在眼前，他仍然保持著沉著和冷靜。
白起閉上眼睛，一隻手卻按在劍柄上，這擺明了是**他前去偷襲，且不說主動進攻的話，他李牧是否能占得便宜。單是在此時做出偷襲行徑這種事，自己就已經輸在氣勢上了，還拿什麼去喚起趙軍行將潰散的士氣？
采取防禦姿態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當攻擊一方力道用盡，或是招式用出，來不及變換從而露出破綻的時候，就是他最大的機會。
現在，他在等，也在賭。等白起先出手，賭白起不會冒著士氣下降的風險同樣采取守勢。
白起戰場不敗的神話，是一份天大的榮耀，也是鼓勵士氣的無上良方，但這份好處背後，有著同樣巨大的束縛。
那就是作為無敵的象征，他不可以輸，不可以敗，因此退縮防守這種於李牧而言極其正常的策略，白起不太可能會采取。
短暫的對峙後，李牧欣喜的發現，他賭對了，也等到了。
等到了白起進行的先手進攻。
以秦天被水神之力初步洗煉過的眼睛，也隻看到，白起按在腰上的那把劍，忽然不見了。接著李牧槍的中央就猛地崩出一團火星……
這也很正常，因為秦天畢竟沒有真正習過武，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抓不住白起動作的要點。
而李牧就完全不一樣了。在他的眼中，白起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呢？
一道光，一道非常耀眼的，血紅色的光。
一雙眼睛，一雙之前明明深不見底，現在又猛地迸發出璀璨光芒的眼睛。
是的，在李牧眼裏，白起猛然間睜開的眼睛，比那道劍光更加亮，也更加犀利。
於是李牧微微一驚，以秦天同樣看不清的動作，微微後退了一小步，橫過長槍，擺出了一個自下而上迎擊的姿勢。
“噔噔噔”白起的出手，不是秦天眼中的一劍，而是三劍，幾乎在同一個瞬間，他擊出了三劍，在長槍的同一個部位。
因為這樣，才會有火星濺出。
本來，這三劍每一劍按照白起的預想，都應該是穿胸而過的。
但是，每一劍，都被李牧的槍杆剛好格開了。
李牧付出的代價，則是精製的槍杆略微受損，而且他的左手一陣酸麻。畢竟在瞬間疊加的三倍力量不是那麼好承受的，就連他腳下的大地，都出現了微微的裂紋。
白起微皺眉頭，展開了連綿不絕的攻勢，一把血劍在他手中，似是遊龍一般活了過來。斬擊似刀，突刺似槍，變幻之間卻又不離劍本身靈活的精髓，就連一邊看得一知半解的秦天，也被這樣優美的殺戮之術迷的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