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聽葉子諾道,“我回府後,立即派人四處打聽尋找你,可是,你卻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了無音訊,那一場雪中相救,仿佛隻是我的一場夢,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你,”說到這兒,他又激動起來,“我越是找不到你,我就越是焦急發狂,別的女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我遣散了身邊所有的侍妾丫鬟,我對天發誓,我這輩子非你不娶,不管你藏在哪裏,我這輩子一定要找到你,可是,可是當我終於看見你時,你竟然出現在慈寧宮,你竟然已經是皇帝的妃子,我才知道你竟然就是蕭遠峰的女兒,你叫蕭婥,你叫蕭婥……”
我萬想不到,當年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於葉子諾的影響竟然這麼大,看著他激動癲狂的臉,我心裏又開始害怕,“葉將軍,你說的這些,我,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越說聲音越低,在他發狂的目光的逼視下,我竟然開始心虛,就好像,就好像自己辜負了,很對不起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裏的驚慌被他看到了,他突然鬆開了一直捏著我肩膀的手,欣長的身子竟有些搖晃,他一揮手打在桃樹上,落花如雨,滿天芳華,他的眼裏有那樣深的痛,看著我笑,“早就知道撫遠大將軍蕭遠峰膝下隻得一個獨女,美貌如雙卻驕慣得沒了度,所以,皇上當年向姑母要求納你為側妃時,姑母堅決不許,當我聽說皇上以當時的皇子之尊,竟為此在姑母的宮門外整整跪了半日時,我還在心底曬笑,卻不想,他所求之人,竟然會是我久尋不到的你。”
伸手拿過我放在假山石子上的那封信,他木木的看著,突然雙手一搓,那封信箋便成了片片紙屑,隨風而揚,他看著我,“我知道你我如今已是遠如天塹,隔雲難望,我也想過,隻要你過得好,我便甘願一生都在邊上看著你笑,可是你笑了嗎?”說到這兒,他一臉憤怒,“他淩禦風求了你,卻又不珍惜你,他竟然這樣對你!”
他憤怒之下,對淩禦風竟然直呼其名,囂張大膽到了極點,我嚇得腳一軟,就跌坐在了那假山石子上,“他,他對我……很好……”
“很好?”葉子諾冷笑,“他對你好麼?潛邸中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你,你竟然敢打他潛邸中的事兒?”我心裏嚇得又是一顫,突然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膽子實在大到了極點。
他冷笑,“又何止是潛邸中的事,正月初八你差點就因被人栽贓而廢黜了,他淩禦風卻全不顧你的死活,即便是我捏造了個理由為你開脫,他也將你丟在靜怡宮裏不聞不問,連聲安慰都沒有。
”
我倒吸口冷氣,“你怎麼知道?”
他別過頭不答,我腦子裏飛快運轉,“難道,難道我宮裏有你的眼線?”
他沉默,許久,才點頭,“之前沒有,那件事後,我不放心你,就安了一個進去,你放心,他(她)的任務是保護你,從今以後,你那邊隻要有點風吹草動,我就會想法救你。”
他坦率的承認,又坦然的這樣告訴我,目光裏滾熱的烈火,更有堅定的決心,我眯一眯眼,手指在袖中緊握成拳,如果說他前麵的那些話讓我有些驚訝讓我又有些感動外,他此時的一句,卻仿佛是寒冬裏的一盆冰水,瞬間將我翻騰的心撲得無比冷靜,他居然真的在我身邊安插了人,卻隻是為了將來要救我?
我頓時就想要笑,他的姑母和他的妹妹都已將我看成了欲除之的障礙,他卻來告訴我說,他派了人在我身邊保護我。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年遭遇經曆的東西實在太多,我早由當年那個隻會搗蛋隻會頑劣的小丫頭,變成了誰也不敢相信的刺蝟,張著滿身刺,戒備的麵對著所有的人。
想到這裏,我的心愈發冷靜,扶著桃樹,我輕輕起身,“你既然肯為我的安危如此煞費苦心,就該知道宮妃不得和外男私下來往,你又為何要做出招眼的事將我擺在那萬丈深淵的邊上,稍有不慎,我便粉身碎骨,再無回天之機。”
“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來,“我想保的人,即便是他淩禦風,也不是想動就能動的。”
他這話狂妄至極,分明已是大逆不道,我齒間泛起絲絲冷氣,“你,你好大的膽子,可知道你這是要造反?”
他卻輕曬一聲,向前一步來到我的麵前,盯著我的眼睛,“婥兒,你隻告訴我,你當年為什麼要甘願做他的側妃,有人說你們是兩情相悅的,可是我不信,是不是他逼你的?”
他居然叫我的名字,他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可是再一想,我便哭笑不得,他連九五之尊都敢直呼其名,又何況我?
我咬著唇迎上他的眼神,許久,我輕輕搖頭,“沒有,他沒有逼我。”
他眉頭一挑,聲音就有些顫,“真的是,兩情相悅?”
“是的,兩情相悅,”我點頭。
“不可能,若是兩情相悅,他怎麼會那麼對你?”他又一拳打在桃樹上,“又或者,他就是一個始亂終棄之人,”說到這兒,他猛然轉過身來,眼裏的光熱得嚇人,“婥兒,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出宮。”
【這一段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囉嗦了,主要是為了突顯葉子諾為什麼那麼喜歡蕭婥,而且,他又是多麼的狂妄,今天這一段看似平常,但是其實,後麵的很多故事,都因今天這一番桃林相會而來,親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