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哢談過話,血海的顏色和腥味,灼燒著我脆弱的腦神經,執拗的翻騰在腦海中不肯散去,連吃飯都沒辦法了……
我踩了踩鬆垮的床榻,夏天,這個酷熱的季節青色的天空還和著大塊的雨積雲,窗外火辣辣的搖晃著的風景,還有吵人的蟬鳴,都讓我心煩意亂。
外麵的空地,安靜的可怕,這2天就連平常老開槍的監視塔,條子都不來了。整個世界,貌似隻剩下夏風吹過空地旁唯一的一棵白楊樹發出的‘呼啦啦’的聲音。安靜,是最讓人恐懼的敵人,就像該鳥兒南遷的時候,他們卻非往反方向猛飛一樣。
嗬嗬,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嗎?
我摸了摸手槍冰冷的軀殼,閉上眼,靜靜的吸著幹燥的空氣……
機會—
總是會光顧可憐的人。
“悖論出來了,卡斯,準備好了沒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我發現在我想清靜,總會有人來打擾我。我不耐煩的坐起身,看著喀索無奈的表情。
“哪個方向?”我提起槍,打開保險栓,從窗口向外眺望。
“在往4點鍾的方向,就在那!”
我仔細一下,悖論正和他的情婦從彎道口出來,那女人的嘴裏還叼著雪茄,一邊抽煙,一邊調戲悖論,像極了電影裏標準的蕩婦。
女人在這裏隻能靠和男人上床才能生存,與其說是下賤,不如說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我舉槍,瞄準悖論的小腦袋,手指慢慢的放在扳機口上,想著過會他光亮的腦袋就會變成腦漿塗抹在火辣的地麵上,我的胃就一陣陣的翻滾著令人作嘔的胃液。
“卡斯,開槍啊!”喀索催促著遲遲沒有動手的我。
隻要按下扳機,他就會死,開啊!開槍啊!!我不斷強製著自己,可手卻想摸了漿糊粘連在槍把上動彈不得。
“你在想些什麼啊!卡斯,你要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了!!動手啊!!!”喀索焦急的衝我吼道。
我瞪著自己停住的手腕,憎恨著它們。
嗬嗬,這個時候,我還在被理性束縛著嗎?
真是悲哀啊……
“不好!卡斯快低頭,他發現我們了!!”喀索迅速把我拉回到了床邊,抿緊上唇“機會已經失去了!如果他沒看見你的臉那最好,不然我們就徹底完蛋了。”
還沒回過神的我,呆呆的看著一臉凝重的喀索……
喀索歎了口氣“我知道,卡斯讓你開槍很困難,可是……”
我一言不發的低頭盯著自己鬆散的鞋帶,我感覺自己的腦血管在不斷膨脹,隨時會爆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