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沒灌水吧,卡斯,還是被新型病毒感染了?葛莎是個超級肌肉猛男哎,莫不要說是你了,就算是卡洛也不敢輕易小瞧的對手。”哢緩慢的撥著香蕉皮“哎,別人都說蛻變的女人是野狼,我看你倒是蠻像的……”
“那你要我怎麼做?低聲下氣的說‘對不起,大哥哥,我不敢去’這樣?”我慍怒的打斷他的話。
失明後的哢,少了以前的笑容和幽默,增添的是惆悵和冷漠,看著他,我總覺得他不像16歲的孩子。
“要贏很容易,暗地裏解決就可以了,可在這個風口上,你認為若現在葛莎死了別人會怎麼想?”哢衝我挑了挑眉毛。
“暗地裏解決這種肮髒的手段我不會。”我縮了縮肩,冰藍色的眼珠有一絲不安的轉動。
“可你仔細想想,腦血管裏的血液四散,像凝結的黑塊一陣陣的激蕩,這種場麵很令人興奮不是嗎?”哢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很美妙吧,想想看,當年那個被我捅死的女人的丈夫那張因恐懼而變形的臉,哈哈!”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我的脈搏狂跳,靜脈動脈在沸騰,神經彷佛斷裂樣的暴跳。
“你有摸過人的內髒嗎?真的很溫暖……”哢的聲音輕的如同飄渺於空氣中的顆粒。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的耳蝸裏響起嚼肉啃骨的碎音,嘎吱嘎吱的碎音。
“手上沒有沾過鮮血的人,敢去殺人嗎?!你有種叫板,可你有種殺人嗎?!”
“我們沒有資格剝奪別人的生命,殺人之類的是犯罪的行為不是嗎?道德不是會允許我們這麼做的。”
“道德?!哈哈!!”哢狂笑起來,他咬緊牙齒緊抓著自己的手臂:“大小姐?你還在做著洋娃娃的夢嗎?在這裏,你不殺人,就隻有等著被殺。!”
我的腳不受控製的向後退,眼前開始搖晃,暈眩………
哢說的並沒有錯,對於我這種知性的人,想要打贏早已忘卻知性的人根本不可能,隻有拋棄人性,才有資格在手中拿起刀子。
在這裏,殺人不是犯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正當行為。
我還偽裝成正義的人,義正言辭的說著自己堅持的可笑知性原則。
“拿槍,去把悖論殺了。辦不到的話,你現在就去求悖論。”
“你……”
3個月前的我也許在聽過這句話後會膽怯的睜大無助的藍眼,不堪一擊的身軀,像極了被暴風雨一吹即倒的花朵。
曆練後的我,已不是曾經柔弱的女人,可讓我殺人,我真的做不到…
我望著熟睡的卡洛,他憨重著鼻音,眉宇舒展著少見的平和,就如同一個曆經戰火後不能再受傷害的孩子,安詳的睡著。如此微妙的關係隻能靠我來維持—要麼逃開,把卡洛和哢交給悖論,要麼就拿起槍,拋棄人性,換取暴風雨前的平靜。
理性和道德在這個最特殊的時期來說,是最危險和無用的垃圾。
恍惚間,我已走到了門外的圍欄處……
‘你是屬於曼陀羅花的美麗’我就這樣呆呆的依在破舊的欄杆上,不停重複著說這句情話…心像是鐵鏽般的沉重...
我在下墜…
在墜往迷途的空中……
沒有人拉住我伸出的手……
我在下墜…
在墜往絕望的途中……
沒有人理會我的哭喊……
我在下墜...
在墜往蛻變的漩渦.....
墜落後的天使,在這一刻綻放出絕美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