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看來,光門麵有十六扇,當頭紅字招牌,蒼勁有力三個大字,保安堂。左右門麵各兩條紅底黃字的對聯,左邊是救天下蒼生,右邊是保一方平安。橫幅是,妙手回春。
樓,是兩層的高樓,紅牆黛瓦,寬敞氣派。
門,是鏤空雕花的門框,向外開著,迎四方客。
牧若惜穿了一身男款的天藍色布衣,這是葉田茶連夜給她趕製出來,非常合身,胸前纏了幾層布條,將微微拱出的蓓蕾給掩蓋住了。
滿頭的長發束在頭頂,用指寬的絲帶紮住,和後腦勺的長發一起垂在身後。
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整一個精神的小夥子,隻是略微有些靦腆。稍稍有點的瓜子臉,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便成了一彎月牙。
“這位小公子,您是看病還是抓藥?”
牧若惜一跨進門坎,一位得體的小夥計就迎了過來。帶著清淡的香藥,熱情地招呼她。
她舉頭四望,這裏麵真是寬闊幹淨,左邊靠牆這一溜全是中藥櫃,四五個夥計拿著藥稱,忙著稱重分藥。抓藥的病人排著隊站在櫃台前麵。右邊是兩個被屏風和書櫃隔成小間的單獨診室,不時有人掀開簾子,從裏麵進進出出。
診室後麵是宛延著向上的樓梯,偶爾有衣著打扮光鮮的富人,被下人或扶或擁而上。看來應該是高級診室或者病房之類的,牧若惜隱隱猜測。
“這位公子……”直到小夥計麵露疑惑,再次問道,
牧若惜這才回過神來,笑咪咪介紹自己,“我叫小牧,來找溫大夫的!”
“哦哦,溫大夫這一段時間休診了,暫時不在,不如你過段時間再來?”
“嗯!沒關係,我想詢問一下,你們保安堂是不是招學徒啊?”
“是的,最近報名的人數非常多,我帶你到王掌櫃那邊去報到一下!然後聽他怎麼安排吧!”
這個小夥計自我介紹叫劉堂,是個快嘴的人,看年齡比牧若惜大不多少。
一路上炒豆子似地介紹自己,介紹保安堂的基本情況,這裏有多少老醫師啊,有多少是從皇宮裏退出來的禦醫啊,還有一些年輕的醫者,那些抓藥的都是學徒。
出了前堂,後麵便是大院,院裏種著鬆柏之類的大樹。過道兩道都是齊整的萬年青,院子兩旁,是兩幢同樣氣派的小樓,上麵人影綽綽,估計也是看病的地方。整座大院,安靜詳和,適合養病。
牧若惜一路上左看右看,心裏感慨,這家藥鋪簡直就是集中了醫院和藥店於一體了。這規模快趕上現代的縣醫院了。
在左邊大樓的第二層第一間,牧若惜守在門口,由劉堂進去通報,“掌櫃的,來了一個報名的!”
隔著門簾,牧若惜看不到王掌櫃的樣子,她伸著脖子等著,那種心情,就跟她大學畢業之後,第一次應聘時的心情一樣。忐忑不安,而又滿懷期待。
半晌,那王掌櫃才懶懶地答道,“三日後過來麵試吧!”
很快,劉堂走了出來,將王掌櫃的話原封不動地轉答給了牧若惜。
牧若惜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劉堂似乎對牧若惜很有好感。
走到樓下以後,便是看著四下無人,細聲說道,“看在你是溫大夫熟人的份上,我就給你透露一下,到時候可能要過三關的。你識不識藥材啊?若是不識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到後院的曬藥場,那邊的方世伯跟我很熟,你過去熟習幾天,到時候比較容易通過的。”
說實話,牧若惜雖然前世有一些識草藥的本事,但是,現在在這麼大的藥鋪裏麵,她心中有些沒底了,憑著自己三腳貓的功夫,怕是過不了。猶豫著,她笑了笑。
劉堂從牧若惜的麵上已經猜到了答案,他安慰地拍拍牧若惜的肩膀,“沒事的,大家都從這一步走過來的。告訴你,我十歲就這在藥材房做事了……”
牧若惜這才點了點頭,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穿過大院,牧若惜從熱情的劉堂身上,找到一絲安慰。她隻是笑著,路上,不停地打量著這裏的格局。
後院便分成了兩道路,一條通向藥材房,另一條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
劉堂在路口停住,向她介紹,“左邊這條通向藥材院,右邊這條路是成藥室,裏麵專門熬製中藥丸,還有一些皇室訂做的藥丹…….”
正說著,有一個青袍的中年男人從右側的院子門口走了出來,大搖大擺向著劉堂這邊走過來。
牧若惜很快便認出了這個人,她垂下頭,用袖子掩麵,盡量縮在了劉堂身後,以免被這個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