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尋歡哪是真的想如廁,隻不過尋個由頭避開罷了。等她上了二樓才發現這樓上布置的倒是別致,每個房間都由幕簾格擋看不見裏麵,可卻有鏤空的木窗在側麵讓屋內人清楚的看見樓下的比賽。隨便轉了轉後正打算下去,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莫尋歡不自覺的把手放到腰間,回頭卻見一個笑眯眯有些微胖的紫衣男子站在自己身後。
莫尋歡聞到那股異香越發濃烈,不自覺皺起眉頭身子微微後側做出防備的姿勢。男子仿佛沒看出女子防備的神情,竟笑嗬嗬的走上前了兩步:“剛剛在下聽了姑娘的琴音,可是被迷的神魂顛倒,沒想到姑娘長得也不似那些庸脂俗粉。”雖說這男子一直笑嗬嗬的,可莫尋歡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稍稍點頭就準備離開,可身後人卻不打算讓她就這麼走了。
“不知姑娘師從何處?定安還真是藏龍臥虎,有個這麼出色的琴師我也不知道呢。”男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折扇,此刻搖頭晃腦的樣子倒有了幾分風流少年的感覺。
莫尋歡不願與人多做糾纏,看了眼一旁杏色幕簾便冷聲道:“再好的琴師,恐怕都會被熏跑。”說罷便提群轉身離開。
紫衣男子愣了愣神,細想了剛剛的話,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便掀了幕簾進了去,見到玄衣男子在榻上閉目養神的摸樣,就知道他剛剛定是聽見了,咳嗽了聲便說:“我身上的味道,真有這麼嗆人麼。”
“....熏的眼疼。”玄衣男子眼都不睜便拋出幾個字,紫衣男子聽見更是羞,小聲嘀咕:“還不是替你去那畫舫...你倒是嫌棄起我來了。”後又想起些什麼,繼續道:“真是長得好的,嘴都不饒人。”
待莫尋歡下去,棋藝已是過了大半。為了節省時間,並沒有一對一的下棋,而是請了宮裏的太傅設下了棋局,誰解的開便算過了。前麵這些姑娘大半都放棄了,棋藝可不是背些棋譜就夠的。而太傅當然也知道這些閨閣小姐平日裏背些棋譜就算不錯了,出的棋局也都是些簡單的,就算這樣前麵的棋局也就十一人也就三人解開了。等到莫尋歡到時,台上正有兩個姑娘絞著手絹不知所措,莫尋歡見狀也沒上去湊熱鬧,反而坐在台下吃起了糕點。
王詩詩早就看見莫尋歡,見她並不上去解棋局便笑道:“就算不會下棋,姑娘也要上去看看吧,說不定運氣好就解開了呢。”王詩詩就是剛剛解開棋局三人中的一人,與她站在一起的是剛剛一並解開的葉春和李憐。兩人聽見這話皆是掩麵一笑,莫尋歡卻像沒聽見一般繼續吃著芙蓉糕,慢悠悠吃完才上了台。
此時台上就剩一個姑娘還未放棄,一張小臉上已帶了層薄汗可依舊仔細看著棋局。莫尋歡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有些單薄的身子和那認真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麼便也走上前去看著棋局。
那少女看見莫尋歡上來,抱歉的一笑:“我已看了多時了,也是解不開的,我就不站在這打擾姑娘了。”少女微微欠身便打算離去,卻發覺有人拉著自己的衣袖,抬眼卻看見一張清冷沒有表情的臉。莫尋歡隨即低頭看著棋局,略略想了會兒便隨手擺弄了幾下。少女卻吃驚不已,眼睛越睜越大。這棋局說難也不難,可對於她們這些剛及笄的女子來說也不算容易之事,就連剛剛的世家小姐們也是想了一番才敢小心翼翼的挪動棋子。可麵前這個有些瘦弱的
姑娘竟如此之快便解開了棋局,下手也沒有一絲猶豫,定是十分有信心才是。少女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聽見身側一道清冷空靈的嗓音:“這位姑娘解開了棋局。”女子定定的看著身側人,可她依舊一副冷麵,仿佛剛剛幫她解開棋局的不是她。
“那可恭喜這位姑娘了,這棋局是最後一個姑娘去準備後頭的比賽吧。”太傅看了眼鵝黃色衣裙的少女,笑著點了點頭準備離去。女子略想了想,扭頭看那白衣女子此刻正準備下了高台,便道:“太傅,其實剛剛的棋局...是那位姑娘和我一同解開的。”
莫尋歡聞言一愣,自己隻不過是看她那認真的摸樣像極了當初努力識字讀書的自己便隨手幫了個忙,沒想到...
“哦?要是這樣的話,兩位姑娘可一同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了。”太傅看著台上那道白色身影點了點頭便打算離開。
“姑娘不能這麼說,姑娘在台上已想了那麼久了,可那位姑娘卻是剛上去的,豈會如此快的時間就解開了棋局?”葉春走上前說道,麵上滿是傲氣和不屑。不等那姑娘再說什麼便繼續道:“哦,姑娘是文家二小姐吧?不知伯父知道你這般袒護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會怎麼想呢...”文淳熙哪知道如何反駁,見葉春搬出了父親,更是不知道反駁。
莫尋歡見此,難得的說了句:“閨閣之事竟也搬出父親來,倒是可笑。”話雖這麼說,可莫尋歡臉上哪有一絲笑意,點了點腳便如一陣風般來到文淳熙身側,向她點點頭示意她安心便繼續道:“她提了些思路,我覺得可行便添了些進去就解開了,不知姑娘覺得哪不合心意?”葉春哪知道莫尋歡竟會出言反駁,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是個不善言辭的,哪像竟如此牙尖嘴利。蕭歌卻在一旁偷笑,這個姐姐別人不知他又怎會不知。原本他也以為姐姐是個不善言談才不說話的,便日日纏著她玩兒,誰知道那日莫尋歡心情不太好,三言兩語便把他憋的沒話說了。按清姨的話說:“也是個噎死人不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