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解脫,燕孤雲一路狂奔不止。奔了約一裏路遇到一條清澈小河。他停下匆匆步伐,彎下身子掬水,往臉上一撲,這才冷靜下來。
細想著昨晚怎會這樣?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不行,不行。
又掬水撲了一臉,冷冰冰。
長舒一口氣,卻在水麵上看到了昕兒姐的倒影。容顏依舊,笑容可掬。
“昕兒姐!你現在過得可好?”
發呆一般,手中水滴濺起點點漣漪,弄碎了夢幻泡影。
他想著過往,想著水麵的容貌,想著那些美好時光,也想著昨晚,為什麼會那樣?應該沒事!他如此堅信。
放眼望去,河的那邊確實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各色鮮花齊刷刷在冬日綻放。這大寒冬居然有如此傲寒之物實屬難得。
前路不知何去何從,隻能先去重鑄兵主劍。探路完畢,轉身沿著原路返回。
嶽如菲則在小蓮陪伴下緩步走來,三人在半途撞見。
“昨晚沒發生什麼吧!”
嶽如菲掩麵一笑:“莫非公子想發生什麼?”
“沒…沒。我豈是那等小人,昨天還沒問姑娘要去哪?”
“我要到王都,公子又去哪?”
“正巧,我也要往那去。”
接下來的幾天,三人一行趕路匆匆。在渝州城與荊州交界處,一行到了蝴蝶村。
村外,百花在冬日綻放,引來蝴蝶紛飛。
燕孤雲卻嫌那些蝴蝶礙事,不停用手去驅趕。根本沒心思去欣賞這種事。
嶽如菲卻停步在花海當中,伸出纖纖玉指任那些蝴蝶停留在指尖:“燕公子並不喜歡蝴蝶?”
“如此礙人之物,有什麼喜歡的?”
“若有礙人之人,公子想來也是十分厭惡。”
“豈止是厭惡,那叫鄙視。”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嶽如菲閃過一絲無奈,攤開掌蝴蝶飛去:“為了自己的幸福,這些小家夥如此奮力,怎會招人厭惡?人也是如此吧。”
她獨自說著些莫名其妙的隱喻,無人聽她。便是小蓮也隻是搖搖頭看著色彩斑斕的蝴蝶,完全丟了小姐。
無奈搖頭一歎,這才入了村子。
蝴蝶村,因冬日蝴蝶群聚得名。本是個山清水秀的小村,如今卻難現當年光景。
走進村內卻是烏煙瘴氣。村子裏人煙稀少,到處是廢棄的土屋,殘破的瓦片散布在泥地上,隻有極少不停喘息著的老弱病殘全都聚在一處,隻有一個年輕的郎中看護著他們。不時端著湯藥給這些人服下。
一個個臉色發青,看起來身體不太好。
燕孤雲走在前麵,見到這場景倒覺得平淡無奇。而嶽如菲就不同了,這等場麵,這種臉色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那些老弱病殘似看稀奇一樣盯著自己,她頓覺後背發涼,小快步跑到他身後,抓著他的衣角。
燕孤雲看她樣子就猜到她怕,突然他扮著鬼臉“啊!”了一聲。
嚇得她身子一慫,心裏撲通撲通個不停。她捂著心口,生怕小心髒跳了出來,埋怨著:“燕公子!你也忒壞了!竟嚇唬人!”
他哈哈大笑。
那些老弱病殘們更惡狠狠起來,一個個盯著三人。
燕孤雲察覺異樣,小心握著背上的劍柄。沒了玩笑那般輕鬆,臉色沉下,嚴肅起來。掃視四周,唯有那個年輕的郎中可疑。
郎中笑嘻嘻送湯藥給病人,的確是個盡職盡責的年輕人。
突然,空中飄來一陣香味。
這香氣如此熟悉,與村外味道相近。
“好香!”嶽如菲和小蓮本是女子對香味更是情有獨鍾,使勁嗅著異香。
然而,兩人隨機感到頭暈腦脹,身子癱軟。
“好困!”
說完兩人居然倒地。
燕孤雲本想提醒,千萬不要聞!可惜晚了一步,嶽如菲和小蓮已然中招。
突然一陣妖風不知從何處刮起,啥時間飛沙走石。
他蒙著眼躲避著風沙,卻一手握著劍喝道:“大膽妖孽!還不現形!”
“喲,原來還有個會靈力的家夥。”
妖風散去,那些郎中和老弱病殘消失不見,隻有一派破落景象。
然而在他眼前卻顯出一個身著七彩斑斕長裙的妖豔女子。
燕孤雲提劍:“妖孽,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傷人!速速領死!”
女子一笑:“居然能看到我的真身,修為不賴,隻可惜你還是太年輕了,人家都舍不得殺你了。不如陪我好好玩玩!”
“將嶽姑娘和小蓮放了!本大爺就陪你玩!”
“口出狂言!姐妹們,上!”
霎時間,在她身後顯出十來個與她打扮相近的女子,一個個笑嘻嘻。
然而,又是一陣風起,那些女子變成蝴蝶,人首蝶身,一雙大翅膀就這麼輕輕一扇呼啦風響。飛沙走石,鋪天蓋地,什麼都看不見。
蝶妖展翅一振,翅上鱗片齊刷刷似萬箭齊發。燕孤雲站在包圍圈內,渾身被鱗片裹了裏三層外三層。
大意了,他被鱗片覆蓋變成了蝶蛹那般,手腳被綁縛著動彈不得。剛才還鬥誌昂揚,如今卻成了待宰割的蛛網上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