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任把撿到的金戒指交給了那獄警。獄警一臉懷疑地問:“你撿的?”
朱浩任說:“是啊。”
朱浩任萬萬沒想到的是,那獄警滿臉鄙夷地對他說:“不會是自己買的一個假貨來上交,是想表現表現好減刑吧,你省省了,這一套老啦,不管用了。”
朱浩任頓時如臘月裏一盆冰水從頭澆下,透心涼,心想原來一旦被戴上犯罪的帽子,就沒人會再相信自己了。這對他的打擊,甚至比當初判他刑,還要讓他失望。
迷迷糊糊、七想八想中,朱浩任聽到似乎有人在叫他,睜開眼一看,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在叫他,從女孩的衣著打扮與相貌看,朱浩任猜測這是個農村來城市的打工妹,臉上還留著稚嫰與清純,或許是第一次出遠門吧。
朱浩任問:“是叫我嗎,有什麼事?”
那女孩不好意思地說:“這位大哥,我要上趟茅房,這些行李你給照看一下,行不行?”
朱浩任見地上放著一隻人造革的大號旅行包與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又問了一句:“你讓我照看,你放心交給我,一個陌生人?”
“是啊,你說:行不行?”
“行!”朱浩任很果斷地說。
女孩一溜煙似地直奔廁所而去。
等了一袋煙時間,那女孩沒有回來,又等了一袋煙時間,那女孩還是沒有來。朱浩任看看候車室大廳的鍾,還有十幾分鍾就要上車了,那個女孩怎麼回事呀?
播音員已在通知檢票了,等,還是不等?等,可能誤車,不等,就是誤了女孩對他的信任,而此時此刻,這種信任多麼難得,多麼可貴。等,誤車也等。
那女孩終於來了。她一臉愧疚地說:“大哥,我拉肚子了。剛出來又拉了,急死我了。謝謝你哦。你是好人,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好人!”
“你不怕我把你行李拐跑了?”
“不會的,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真的。”女孩滿臉陽光。
朱浩任沒有時間再聽那女孩說感謝話,拿起行李就衝向了檢票口。謝天謝地,正好趕上,沒誤車。
車上,朱浩任還在回味那女孩的話:你是好人!那女孩說一看就知道你是好人!——一股暖流溫遍全身,信任真好!
朱浩任原本心頭鬱結的報仇心理開始動搖了、動搖了。
2011年4月28日寫於太倉先飛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