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卻被老大夫擺手製止了。
他的神色很激動，斷斷續續地說了許多話。
冷月心中一冷，她仍記得老大夫氣若遊絲的話語。
“你不要說話，老夫的時日不多了……聽老夫說完，你，你知道嗎？你根本就是醫學中的奇跡！……當時老夫給冷夫人診過脈，她的胎位極其不正，而且胎脈極弱……就算平安生產也活不過三歲，而現在……隻是你的體寒較重，若是尋不到辦法徹底醫治，你，你頂多活過二十……哎，隻能說老夫見識鄙陋，幫不上你……不過你放心，老夫隻去冷府診斷過一次，並沒有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
這番話剛說完，老大夫便去了。
冷月心裏一歎，從前她不怕死，現在卻是舍不得死了。
今世的親人，她真的不想離開他們。
隻是，因為她的到來，哥哥的性子也變了。
她仍記得以前他不苟言笑，謹慎的模樣。
雖然對外人，他都是笑臉盈盈，但也隻有父母與她才知曉他的淡漠，他的謹慎。
這才是他的本性。
而這一切，現在似乎都被她打破了……
那幾年，她還小，對這裏極為不熟悉，除了依靠家人，她根本無法自保。
那時也因為排斥秘籍，不想想起過去的生活，觸碰過去的一切，也因此從未鍛煉過身體，即使身體的反應還算敏捷，卻根本不夠自保。
那時的父親仍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家中雖無妾侍，但也有其他世家的試探，小打小鬧司空見慣。
若不是哥哥的庇護，她也不能安然地過著她的小日子。
哥哥也不會變成這樣……
一切的一切便如蝴蝶效應一般，被她影響了。
冷月看向麵色悵然的冷林楓，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平靜地道：“父親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的。”見冷林楓愣住，又道：“若是我告訴你，我知曉父親的去處，你還會像現在這麼消極嗎？”
冷月見他神色複雜，並不言語。
她本來不想告訴他的，隻是若是不說，也許會更不好吧……
冷月抬頭，對上冷林楓複雜的雙眸，“我以為你能應付得了，父親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怎麼會？你與父親商議好了？是想讓我獨自麵對……那柳氏的事……”
冷月微微頷首，平靜地看著他，“那是當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冷林楓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失聲道：“你同意父親娶平妻？你不顧母親的感受了？”
冷月別過頭，她不想看到冷林楓現在的樣子，慌亂，瞻前顧後，考慮的太多，一點都沒有以前沉著冷靜的模樣了……
而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麼。
冷月緩緩閉上眼，都是她造成的麼？
不過，總會有結束的時候吧……
冷林楓見她如此，一把甩開手中的金杯，瘋狂地向門外奔去。
半響，冷月才睜開雙眸，淡淡道：“影魅，去追你的主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