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絕人寰!
雪還在下,好大的雪!四周的白光亮閃閃的刺眼。堤下的渡口,小船雖然還被係在柳樹上,但卻不再晃悠了,因為被凍困在河裏了。村口的井遠遠望去,上麵噴著蒸汽。小孩子們是快活的,他們互相抓著雪,丟進對方的脖子裏。
落日的餘暉給紫宵宮這座曆經了六百年風風雨雨仍舊恢宏如初的宮殿,鍍上了一層絢爛的金黃色,使其顯得更加的沉悶。遠遠望去,參差不齊的宮殿建築群宛若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烈火,而蔥頭形的穹頂則恰似那旋轉、躍動著的火舌。倒映在水中的紫宵宮,也宛如一朵雪白的荷花,淩波玉立。
然而純粹的輝煌會讓人迷失,靖康之恥以後,宮牆上滿是戰爭和歲月留下的痕跡,所有的光鮮亮麗也都已逝去,這裏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景象,成了飽受風霜的失樂園。
傳統文化不能丟,四知書屋內,剛剛即位不久的宋高宗趙構正在揮毫潑墨,宮女和太監們有的研墨,有的端茶靜靜地侍奉在一旁。
“漢室將衰兮四夷不賓,動幹戈兮征戰頻。哀哀父母生育我,見離亂兮當此辰,紗窗對鏡憶往事。將遇珠簾能蔽身,一朝虜騎入中原,蒼黃處處逢胡人。忽將薄拿委鋒鏑,可惜紅顏隨虜塵。”趙構低聲吟誦著。
趙構所吟誦的這首詩乃是唐代詩人劉商為東漢才女蔡文姬所作,蔡文姬原是東漢河南杞縣人,父親蔡邕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上知天文地理,下曉泡妞聽戲,是當時最優質的偶像,藝術水準上乘。
也許我們真的應該改變看法了,因為胸大無腦隻是一個傳說。蔡邕文才名滿天下,女兒蔡文姬更是長得漂亮,身材好,而且又有知識,又有修養,聰明的頭腦,漂亮的麵孔,當時的蔡文姬炙手可熱。
穿老北京布鞋可以養腳,看她卻可以養眼,這靚妹著實給人類做了不少貢獻。
人生為何如此豐富,又如此困苦,蔡文姬生逢亂世,黃巾起義,董卓之亂,州牧郡守割據攻伐。本來已經內附的塞外匈奴又趁機作亂,深入內地搶掠牛羊糧食,擄掠年輕女子,當時匈奴人是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在那個翻天覆地的時代,一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在時代的大風大浪中保護好自己呢,由於沒有及時撤往安全地帶,蔡文姬最後被當成戰利品帶回了漠北。
對於當時的匈奴男人而言,最快樂地方有兩個:一個是在馬背上;另一個是在女人的胸脯上,被擄的蔡文姬很快就成為了匈奴左賢王的妻子,並為其生育了兩個兒子。蔡文姬在那裏其實並不開心,因為塞外為苦寒之地,不但人口稀少,而且飲食也與中原漢族大為不同。
古代遊牧民族的主食是羊肉和羊奶,膻味很重,濃烈臭腥漢人吃不慣。現在的羊經過改良,肉和奶都沒有什麼膻味。古代奶製品所含的雙歧杆菌數量雖多,但是味道並不好,蔡文姬雖然吃不慣,但是也得吃。
十二年之後,平定中原的曹操念及舊情又仰慕其文才,便以黃金千兩,白璧一對將其贖回。但是左賢王卻因為舍不得愛妻遠離自己,而將他與蔡文姬所生的兩個兒子扣留,回國後的蔡文姬日夜思念愛子,最後鬱鬱而終。趙構邊吟誦邊默寫,聯想到自己都被放逐到金國胡裏改路五國城的親人,不禁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