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想也沒想點頭道:“這事我來安排。”
水溶開心地看到黛玉麵上露出淡淡笑容,而黛玉卻覺得有他在,世上無難事一般。
水溶方要問紫鵑黛玉可否按時吃藥,吃了多少,卻忽然有孫紹祖的訊號,水溶不知何事,與黛玉辭別先出了別院。
出來方知,原來是北靜王老王妃有事找水溶相商,水溶整了衣冠,到母妃寢宮問安。
北靜王老王妃笑望著龍姿鳳表的兒子,目光慈祥,一腔母愛,從心底現到麵上。
止橋宛依在北靜王老王妃身邊,乖巧可人的模樣。
水溶坐在母妃身旁,北靜王老王妃道:“溶兒,你表妹的生日還有幾日就到了,今年是對你表妹來講,不比尋常,過了這個生日,她就及笄了,你為她籌劃一番,給她辦生日宴,免得你表舅他們惦記。”
水溶答道:“兒記下了。我會讓表妹開開心心過生日的。”
止橋宛柔聲細語道:“表哥,今年我想辦得場麵大些,請些名門淑媛來府裏,我也好多結交些閨中朋友。”
水溶沉了麵容,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止橋宛,心中存疑。
北靜王老王妃道:“她已列了名單,你就替她下貼子請人來吧。”
止橋宛盈盈碎步而來,水溶從止橋宛長長的指甲下接過字紙,略掃一眼,見有賈府女子,心中疑惑更重。莫不是她為了那幅畫像?不過,他忽然有了主意。
水溶當即派衛若蘭、陳也俊籌辦起來,那請帖也分發了下去。
且說賈寶玉出了北靜王府,跨步上車,車夫打馬往賈府而來。天上竟飄起了雪花。
時值剛入初冬,雪就這樣柳絮輕飛般,紛紛揚地落下來,沒有停的意思,地上、房上銀裝素裹起來,世間一片白茫茫,唯有天空是藍色的。
車到了賈府門前,可見車馬不絕,寶玉冷漠的臉上一絲不耐,來賈府的人越來越多了。他依然不喜歡這種迎來送往,交際應酬的場麵,可他不得不去做,他的爹娘,他的妻妾都認為他該這樣做。
不過賈府目前的繁榮前景,他賈寶玉還是樂見的,至少他不用為衣食而憂,也感慨萬千,許多人與事都變了。
如今這賈府的日子真是如日中天,先有賈政升了肥缺,接著探春與南安王府少王爺結親,兩府聯姻,兼元春在宮中為妃,又賈府本與朝中最受器重的北靜王爺家交好,一時到府裏巴結的官員、送禮探路求前程的,排成了隊,門前車來轎往,好不熱鬧,那隆盛之景,直堪比賈老令公當年。
隻是賈府內囊已空,硬撐的盛大場麵不知還能挺多久。真正的景況,隻有王夫人自己清楚。
那王夫人忙於應酬往來,又兼寶玉讀書上進,不由心滿意足,對榮府未來極有信心,她更盼著寶玉科考中舉,光耀門楣,榮府能在寶玉這輩達到鼎盛,憧憬著寶釵能生下男孩,襲人生男生女都好。
連趙姨娘都一改前景,端莊起來,雖不敢透露她才是南安王府未來側王妃生身之母,卻也心中得意,女兒終於有了好歸宿,女兒為她掙來了尊嚴,賈府裏那些曾對她不屑一顧的上上下下的人,也開始對她客氣起來。那賈政也一再囑了她,要知好歹,莫因自己言行有失而誤了自己女兒,因而趙姨娘十分的在意起來。
賈寶玉下車進府,沿小徑走入,小徑兩旁是掃起的堆著高高的雪堆,迎麵碰到劉姥姥出來。
水溶看遍黛玉詩詞,已解黛玉心事,遂放下心頭疑慮,也明白黛玉與寶玉成了陌路人。
那邊寶玉離開北靜王府,進入府內,迎麵遇上劉姥姥滿麵笑容而來。
劉姥姥上前拉著寶玉的手,布滿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道:“這個哥兒又長高了,真是越長越俊,都成親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來討杯喜酒喝。”
寶玉立住,麵無表情,眼望著遠處的白雪,耐心聽她說完。
劉姥姥自顧的說完,才放開他的手,環顧賈府一番,搖頭咂嘴笑道:“才半年沒來,這府裏越來越紅火了,直看著我們眼熱呢。你們日子好,連我也跟著有臉呢,我們村子裏,誰不知道我們有門子貴親戚在京城裏,都高看我們一眼呢,誰家裏有個什麼吵架拌嘴的事,隻要我出頭,一句話,他們全都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