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引子:暗夜(1)(1 / 3)

“冷,冷冰哥?”夏美悅露出了一瞬間的驚訝:“你不是在……在上麵一層嗎?”

冷冰,國家安全保衛局的傳奇,特勤七處的旗幟——再多的言語,也許都不如一個“哥”字來得貼切,33歲的他,雖然職位上依然是個“行動隊長”,卻早已成為部門裏的精神領袖,在有他出現的場合,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也無論周圍是誰,他的話便是“聖旨”,有著被同事、部下,甚至有時是上級都無條件“服從”的“神力”。

起先,是一片黑暗。

就跟這世上所有不為人知的角落一樣,這裏的黑暗宛若深邃的夜,無邊無際,無所謂開始,也不存在結束。它遠離文明,遠離認知,遠離人類,在剛剛過去的五百年裏,它就這樣靜靜地沉睡著——按照建造者的意誌,靜靜地沉睡著,仿佛永遠不會蘇醒。

直到,一縷光。

如此渺小,如此微弱,在外麵的世界裏,連最低賤的流浪漢恐怕也不會多看它一眼。但在這裏,在這個漆黑的國度裏,這不堪一擊的光明,卻像是斬破深淵的神劍,為長達數個世紀的沉寂打開了一個缺口。

伴隨著石板被撬開時發出的巨大轟鳴,光明漸漸占據了上風——從一個點,變成一道線,再到一大片足以照亮整個階梯的光團。

光束前後左右地擺動著,麵對著如此龐大的黑暗世界,身為克星的它似乎也猶豫了。最終,一根劈啪作響的照明棒滾落下來,掉在階梯底部的地磚上,把周圍十幾平米的空間染上一層炫目的琥珀色。

又過了幾秒,在階梯的頂部、石板開啟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男子的輪廓,身材中等,體格健碩,但步履卻格外的輕盈,那副小心謹慎的模樣,就像是初習芭蕾的少女,每一次落腳都仿佛經過了仔細的斟酌與算計,每一次前進都帶著滿滿的忐忑與不安。

也許是因為佩戴了防毒麵具的關係,男子的喘息聲分外沉重。從渾身上下的行頭來看,他顯然不會是一個考古學家,當然,也不會是一個盜墓者——或者之類的什麼“職業”,比起前兩種人,他身上少了一份神秘和欲念,卻多了一份彪悍和堅決。

用了差不多半分鍾,男子終於走完了寥寥數層的台階,在雙腳踏上地磚的刹那,他似乎是鬆了口氣似的,稍稍放低了之前一直交疊著平舉的雙臂。

左手上的戰術電筒可以帶來光明,右手上的92式手槍能帶來威懾,但在這個深入地下十數米的秘室中,真正能帶來安全的,卻隻是別在男子腰間的一個小方盒。

“‘金絲雀’……沒有叫……”男子低頭看了一眼方盒上的液晶屏,愈發沉重的呼吸,讓他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吃力了:“我想……我想……這裏應該……沒問題。”

說著,他便迫不及待地騰出雙手,摳住了防毒麵具的上下沿。

“等等!”

在階梯的頂端,他最初出現的地方,另一位戴著防毒麵具的觀望者突然大聲喝道:

“‘金絲雀’至少需要一分鍾來收集空氣樣本!而且二氧化碳……”

就在這個年輕的女聲嘮嘮叨叨的時候,階梯下的男子已經一把將防毒麵具給取了下來,他大汗淋漓,小口小口地喘著,然後慢慢轉過身,用淡淡的微笑回望著上方的同伴。

“羅濤啊羅濤,”女人一邊搖著頭,一邊用似乎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歎道:“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羅濤,27歲,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保衛局第七特勤處高級調查員,曾幾何時,19歲的他是部門裏最年輕的特工——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了。

“下來吧,‘美人兒’,”他笑著朝同伴招招手:“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女人可不像羅濤那樣輕鬆。倒不完全是因為性格上比較謹慎,她所肩負的使命和攜帶的裝備也大相徑庭——身為整個小隊的耳目,背著一台三十多公斤重的昂貴儀器和一大堆配件,恐怕任誰都沒法輕鬆起來。

在羅濤的幫助下,女人把背後的大金屬箱卸了下來,慢慢地擺正,平放在兩人中間。已經是氣喘如牛的女人蹲下身子,安置好應急燈,然後打開金屬箱的翻蓋,在手電筒的關照下忙碌起來。

“‘美人兒’,摘下麵具,別活受罪了,”羅濤笑道:“我看你喘得比我奶奶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