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藍兒心中厭惡,隻是礙著眾人不好發作,便跟張凜告了聲,拉著三猴暫且離開老遠。
朱楩見了老大沒趣,但他本是個落魄王爺,此來又另有目的,因此也裝出一副和氣模樣來,他笑嘻嘻地道:“子清可算是有了個出身,將來出將入相,可不要忘了叔叔我呀!”
張畢元慌道:“王爺切莫如此說,折殺我等了!”
朱楩肥臉一板道:“你說哪裏話!我知道此番子清明明已授揚州知府,卻被那楊士奇硬壓成了一個峨眉知縣!別說子清,就是本王,也整得今年才能搬進王府!你說那些內閣上下,都是些什麼人來?說到底啊,還是因為你我皆是雲南出身,他們為了當初那點事挾私報複呢!”
張畢元聽了,麵如土色。
張凜暗道:“難怪這岷王幾次被奪封號,原來真是這麼愚蠢之人!我聽說朝廷密探眾多,這周圍估計就有朝廷的眼線,要是他們把這些話往上一報,你最少落個訓斥,子清說不定前程不保!哎,我知你是來套近乎的,可有你這麼拉攏人的嘛!?”
那朱楩渾然不知,兀自滿口胡言亂語,張畢元滿頭大汗,支支吾吾地應付。
等岷王說痛快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臨末了朱楩又道:“本王王府離此不遠,子清有空常來玩耍子!”
說畢領著隨從,哼著小曲去了。
眾人方才進了張府,子清噓出一口氣,擦汗道:“爹,岷王怎麼來了?”
張畢元歎道:“誰曉得他是不是又想住衙門了!來,子清,跟我說說這次上京的情況!”
張鼎將此番來去說了一番,雖然不過是些俗事,但張畢元聽得津津有味,他笑道:“現今世道還是清明,子清雖不得楊閣老歡心,峨眉縣雖小,亦足以為政,子清當勉力向上,不可墮了家風!”
張鼎躬身受教,劉夫人見一家團聚,早已布置下家宴,三猴和石藍兒見朱楩離去,便也回轉來,席上說起各自往事,張畢元又是感歎不已。
入夜。
張凜獨在房中,那長老玉牌上又傳來訊息,卻是大長老所發,張凜方知武當已完全撤出無盡海,現在四相星上正是三足鼎立:武當固守不出,有北極玄武大陣守護,暫時安如磐石;以昆侖為首的正道聯盟已經整合完畢,坐擁無盡海東南廣闊地域,一時間實力暴漲;而西域魔門也成立了聯盟,正緊張地招兵買馬,以期自保。
這三方勢力中,昆侖夾在中間,東有武當阻擋,西有魔門窺伺,雖然自從武當七劍飛升,昆侖聯盟成為實力最大的一派,但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張凜得此訊息,想起殷真人當初所言,心中不由漸漸意動,他來到三猴門前,敲門進去,卻見石藍兒也在。
三猴正與石藍兒說話,見張凜進來,便問:“大少有何事?”
張凜道:“魔門在扶桑集結,時間定在何日?”
石藍兒道:“就在三月之後,在秋名山集結。散修一般都各自聯絡,我等受人相邀,先在蛇島回合,當時候自有四相星魔門有高人攜載人法寶等待!”
三猴不知道張凜為什麼這麼問,疑惑道:“我與藍兒聽大少勸阻,已經打消了去四相星湊熱鬧的打算,莫非大少自己想去?”
張凜笑道:“我與昆侖有些帳要算!”
三猴點點頭,不再多問。
張凜不打算從布青山傳送陣回去,一來這長老玉牌極其珍貴,不好再行損毀;二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難保昆侖沒有防範措施,也許自己一傳送至昆侖地盤,便會被發現。而武當內門已經封山,張凜也不好意思讓他們派人來接,恰好現在魔門召集人手,想必魚龍混雜,他正好蒙混過關,探探那魔道聯盟的實力再說,若然事情有變,自己也好早作準備。
第二天,張凜將去意表明,張畢元和劉夫人聽了默默不語。張凜見二老如此模樣,心知他們不願自己離去,糾結之下,便多留了幾天。
十天後,張凜離開了州城,踏上了東上之路,三猴和石藍兒則打算追隨子清去峨眉,一來他們得了張凜許多靈丹相助,正要尋個地方提升修為,二來子清一介書生,他們感懷張凜情誼,也好暗中保護。
而正一道得知段友洪之事,掌教張宇清倒是個識趣的人,便將段友洪調回至本派修行,他安分了許久,直到多年以後才又回到岷王府,最終惹出一場滔天大禍,此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