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已聽出是朱老大聲音,再回首看時又見探花與落跑二人也在,兄弟相見,份外親熱,免不得一陣嘻鬧。當三人問起自己怎麼會一夜功夫傷勢盡好,樂天轉了轉眼珠子,隨口亂說是葉不垢夜間來尋自己,花了一晚上功夫才將自己治好,因為耽誤了時辰,怕回去晚了被掌櫃的責罵,所以才一路飛奔,說完為免朱老大刨根問底,瞧出破綻,反問起三人怎麼會躲在這爿桃巷角落裏?
他這句話才剛問出口,便換來朱老大一聲冷哼道:“昨晚落跑發覺你不見了,也沒和店裏人商量別來尋我,咱三個在鎮裏尋了你一夜都沒有結果,怕你出了什麼萬一,心裏正沒主意,後又聽落跑說,****的馬掌櫃見你帶了傷還給你盡做些苦活累活,哥幾個一晚上火氣沒處發泄,正準備找這老東西泄泄火!”
“泄火!怎麼個泄法?”樂天近日在店裏練的精熟,聽出些不對,忙問朱老大道。
話音剛落,便見落跑笑了遞過一根木棍在樂天手裏,沉甸甸的甚有份量。
“這是棗木棍,比起尋常木頭倍粗倍結實,用來打人再趁手不過!”
“打人?你們想教訓掌櫃的?”
“操!這老東西我他媽早就想教訓他,往日裏和我家鋪裏買肉便是挑三揀四的,去年又不讓探花在他樓裏賣果子,落跑在他手下又沒少受罪,今兒連你也被欺負了,要不打他頓結實的,這口氣叫我朱老大自己能咽得下!樂天,你來的正好,落跑膽小不敢動手,正多了一條棍子,到時候我一聲令下,就給我使勁兒的揍,不把這老小子兩條腿打斷了,我就不姓朱!”
樂天自小從沒打過人,雖說心裏也恨馬掌櫃刻薄毒損,可真要他打人,一時還提不起那肝膽。有心道:“老大,我現在已經好了。要不,就放了馬掌櫃一馬,我和落跑總要在他手下幹活,若是有個閃失,以後我倆可就沒得混了!”
哪知朱老大為友心熱,一身戾氣早就抖開了,當時罵還道:“少羅嗦!我的人被這條老狗欺負了,怎麼能輕饒了他。樂天,我看你平日挺機靈,別到了時候和跑兒一樣的犯傻,這種人天生的賤骨頭,你要是不多敲打敲打,再過些日子一定騎到你頭上拉屎撒尿。不過你也放心,我和老二有安排,不會露出馬腳被他發現的。這老****昨晚不會家竟然到秋香閣裏尋歡,就該是他自己作死!”
樂天見朱老大發狠自然不再敢勸阻,想起探花,不由把目光指向對方,以期他能幫自己說些話,令老大改主意。不想探花這次卻是站在朱老大一邊,見樂天瞧自己,平心靜氣解釋道:“樂天,我們這麼做也不隻為了你一個,馬掌櫃平日裏刻薄的人多,我們今兒一來是為這些人出口氣,二來也是教訓他一番,讓他收斂些,好少欺負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樂天年紀還小,聽著二人說的也覺有理,何況教訓壞人是向來隻有說書先生口中才能聽到事,哪今竟要應證在自己身上,當時被二人一穿掇也不禁有些興奮得意。便也不再理那些書上的道理,開口便問朱老大怎麼動手。見樂天回心轉眼的甚快,朱老大連道孺子可教,說話間又遞給他一個核桃和一隻挖好了眼的麵口袋……。
這日清晨,馬掌櫃從秋香閣裏匆匆步出,連趕著往了得月樓而去,一心想著不能讓店中的夥計偷懶,若被他覷見有一個賴在床上的,少說也罰了他一個月的月錢。誰想正走在半路,忽聽得頭頂一道風聲,還未來的及張望,便見眼見一黑,自己已被一麻袋套在頭上。一時間伸出七八隻手來拽了自己拖到街邊,還不待他開口呼救,屁股上早挨了一棍,火辣辣的似著了火一樣。
“你們是誰!好大的狗膽,我可是得月樓馬掌櫃!”馬掌櫃被蒙了頭仍不肯示弱。
“******,老子打的就是你這狗東西!”說話人口裏塞了核桃,嘟嘟囔囔的,任是馬掌櫃如何分辨,也聽不出是誰。。
“給我使勁,不打斷這老東西兩條腿,就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