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林有水,山依著水,水纏著山,山水相依,天作之合,猶如情侶般的融融相伴,真可謂纏綿繾綣,難舍難分。我有一對夫妻朋友,男的家住南方沿海,女的家在平原地區。70年代初他們從學校畢業後“上山下鄉”來到這裏落戶。起初曾一心想離開山區投奔城市,可過了一段時間,山水的秀美與人情的純真,深深地感動了他們,兩人結合後就紮根在這裏,生活得很幸福。20多年過去了,盡管曆經坎坷,但有這山麓水畔的鄉親們像父母兄妹般地關心愛護,他們倆也像這山水一樣相互廝守,忠貞不渝,把知識和才華獻給了他們這第二故鄉,把汗水灑遍了這山山水水。

我家雖住城內,但喜歡常常上山去玩。看山,相依相護,生生不息;看動物世界,強有所恃,弱有所備,相克相生,萬劫不滅。山區是清新而秀美的,人們來到這裏,擷取一片綠,一片美,心底似乎就擁有一片充滿生命原色和七彩光環的芳草地。這些年來,家鄉的山山水水發生了數不清的變化,真是越變越美,越變越富,一道道亮麗的風景線令人目不暇接。可是,使我最為震動和最難忘的還是這山區勤勞樸實的人們,是他們使我對家鄉的情感有了新的升華。那是個深秋季節,我去鄰近的一個小山村參加一位老支部書記的葬禮。這位老書記數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地帶領鄉親們綠化荒山,使窮山溝變成富裕村。村民們告訴我:他病逝前幾天,還要人攙扶著走出家門,望著大山密林,憔悴的臉上帶著笑容,他拉著年輕的新支部書記的手說:“這山林是家鄉的屏障和金銀庫,沒有這林,下遊的鄉鎮就苦了,咱國家就難了,咱村的富裕路就斷了。”聽罷此言,我禁不住肅然起敬。

古人說,位卑未敢忘憂國。一名普通的農村基層幹部,生死係之的是生態環境建設大計,是國家的興衰,是世人的憂樂,這難道不正是新時代山裏人特有的無私奉獻、默默犧牲的高尚品格嗎?他們心靈的美勝過這山水的美!

我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望著家鄉四麵群山,望著那塊被鬱鬱蔥蔥鬆柏所圍繞守護下的老書記墓碑,在我心中,山區的每個人、每座山、每道川、每棵樹,在這改革開放的新年代裏,都顯得無比巍峨絢爛、多彩多姿!

(1992年先後刊登於《中華散文大觀》、吉林日報、延邊日報、《天地》雜誌)

當前,用科學發展觀透視我們的文藝創作現象,可以發現,近年的文藝創作雖然整體上呈現出百花齊放、姹紫嫣紅的繁榮景象,但同時也存在一些與科學發展觀不相協調甚至格格不入的現象,足以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不可等閑視之。

在文藝創作中片麵追求速度、數量、而忽視質量、忽視對人類精神生態構建負有責任感的問題,值得引以為戒。如所皆知,我們文藝創作的速度,包括作家寫作、畫家創作、歌舞戲劇排練、文藝活動舉辦,尤其是“名家”、“寫作”的湧現速度,都是令人驚歎的快節奏。如有少數書畫家隨意揮毫潑墨,作品明顯有缺陷敗筆,卻照樣參加展覽或贈送或賣錢;許多歌舞晚會歌舞表演草草彩排就登台,走錯場、唱差詞,乃至“假唱”現象屢見不鮮。還有許多文藝活動如名目繁多的首映式、首發式、大獎賽、頒獎會等,多數自吹自擂、讓人應接不暇、煩不勝煩。至於那些“大師”、“名家”、“精品”、“傑作”之類,大多名不副實,令人不能恭維適從。

應當指出的是,如今許多文藝創作嚴重地感染了商業化、時尚化、娛樂化、快餐化、戲虐化和粗俗化的病菌,隻是不少文藝家不深入生活、不花功夫錘煉和提升藝術修養與品位,抓到一個話題就“一個蝦子一鍋湯”地粗製濫造,這些作品不是靠厚實的生活基礎和精湛的藝術描寫,給人以思想的滋補的審美熏陶,而是靠噱頭、調侃、暴露人性的弱點甚至低級趣味來吸引觀眾和讀者的眼球,習慣賣弄要掌聲的乏術,令人大跌眼鏡、渾身起雞皮疙瘩,仿佛一大盤菜不是靠內在的真才實料和品質營養,而主要是靠味精、色素、甚至是蘇丹紅、罌粟殼來滿足人們淺層口味及精神麻醉之需要。這些精心包裝和炒作的東西,不僅欺騙了觀眾與讀者,還敗壞了青少年的審美觀念和判斷能力,更擾亂了文藝生產及市場的正常、健康秩序,與科學發展觀背道而馳,實不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