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雲溫和地問道,期冀在這有些異常的老人家手中得到一些魔道的修煉功法。乾雲話畢,圍在那老人周圍的幾個聚神後期的修士全部閃開一條道路,似是專門為那老人讓出一條通道。
那老人似是對乾雲的問話很驚奇,他渾濁的一雙眸子沒有任何神彩。老人往前挪動了幾步,好像是不堪忍受這幾步的勞累,便停下身子,扶著櫃台說道:“人老咯,就不重要了……”
“邢老,您老人家始終是咱魔荒城邪魔道的無上長老,即便年老體衰,你的功業,後輩修士莫不敬仰,隻要有您在這兒,便是咱邪魔道諸修的精神支柱!”周圍幾個聚神後期的修士紛紛言道。
這個老人雖然看似年邁,但卻是邪魔道的無上長老。長老之名,不是隨隨便便喊出來的,而是憑借其年輕時的無上功業積攢下來的。這個老人,名為邢昌,意以修道之途永昌。
邢昌在年輕時無愧其名,然而終究在與戰魔宗的大戰之中被廢去了一身傲人的無上修為。那一戰太慘烈了,死去了太多的修士。那個時候的邢昌便已是封王級的強者,極有可能邁入證道之境。
然而,那一戰邢昌付出的太多了,他耗盡了自己的所有修為,硬是把戰魔宗的一名封王級巔峰的長老拖殺,如此戰績,能夠活下來,已然是一個奇跡了。
邢昌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邪魔道,自然受到了極大的尊敬,隻是他的修為不在,雖然獲得了眾人的尊敬,但卻永遠的失去了修為。對於修道之人而言,沒有比失去修為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之後的時間,邢昌便隻身留在了魔殿之中,偶爾提攜一下年輕的後輩。這,便是他孤老的歲月。
邢昌對周圍人的讚敬隻是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不然還能如何表達呢。他早已掉下了高高的神壇,失去了一身傲人的修為,一切的尊敬,又有何用呢。
隻能微笑,也許,這微笑更多的是一種苦笑吧。
邢昌扶著櫃台看了一眼麵前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給他一種別樣的感覺,因為,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沒有感覺到一絲魔氣。但是,這個年輕人的骨子之中,卻透著十足的魔意。
這是一個矛盾的命題,一個身無魔息之人,骨子裏卻透著成為大魔的潛質!
但是,邢昌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會錯,因為,他曾經達到過那種高度,雖然他早已經從那種高度上跌落下來,但他的見識卻仍然存在。這個年輕的後輩,在他看來,很不一般。
“哦,你要修魔的功法?”
老人並未回答乾雲的問題,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乾雲之後,緩慢地反問乾雲。
乾雲略一抱拳,恭敬地答道:“是,我想要兌換一份強大的修魔功法。”乾雲老實地回答了老人的問題,在他看來,這個老人身上隱藏著一層厚厚的迷紗,使人無法看清其根底。
“何為魔?”
老人略一停頓,點點頭,好似在體味乾雲的回答,大約十息之後,老人深吸一口氣,看著乾雲問道。
乾雲眉頭微皺,他隻是想要一份修魔的功法罷了,不管強大也好,平凡也罷,隻要是修魔的功法,隻要能夠使得他的戰力解脫出來便足以,至於何為魔,卻不是他所想知道的。
但老人既然問出這個問題,便沒有不回答的道理,乾雲心神有了短暫的迷惘,何為魔,這是一個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就像是問何為佛一般,這個問題太大了,大到根本無法解答。
乾雲疑惑地看了老人一眼,發現了老人渾濁的目光中全是期待,乾雲有些明了,也許,老人並不是想要自己說出正確答案,老人此問,或許有一分求不同見解的意味在於其中。
更或者是,老人的問題,根本就沒有一個答案。如此一問,不過是為了考校一下自己的道罷了。
乾雲又看了一眼圍在周圍的幾名修士,但見他們臉上已是有些迷惘,似是對何為魔這個問題很是不解,也或是對老人竟會問乾雲這樣一個問題而感到不解。
“魔者,佛之極盡也……”
乾雲想到了之前自己突然受到的道傷,便開口答道。乾雲修習佛門至高神通已經日久,現在身居魔域,更是受到始魔鼓氣息的激撞,對於和為魔這個問題,也有了自己的一絲見解。
那老人聽罷此言明顯手上一動,似是受到了極大的觸動,他那渾濁無光的眸子,亦是出現了短暫的光彩。似是乾雲的回答,大大出乎了老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