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附錄III:本集專評(1 / 1)

羅亮,他的詩,我仔細讀了,優雅至極。我猜測,以優雅見詩性的時代到來了。

詩歌,像一針注入我們的生活。羅亮,在他的靈魂搏鬥中,曾經在徘徊,但他終於以“文明的方式”呈現詩壇。

“文明的方式”,就是這個血肉交加時代的唯一方式。

白木說過,釋迦要求我們,語言要像金子一樣珍貴。白木說得好。詩的語言,一言九鼎,輕似釋迦在說。羅亮,平心而論,在向金子般語言靠攏,是為期待。

在羅亮的周圍,有著令羅亮茁壯成長的全部雨滴和雨露,但是,時間來不及了,不能再比喻了。

關於未來,我對羅亮說:你當是奔騰。你們先回吧!我將奔騰而至。

——梁小斌

同樣是詭異,《聊齋》和《等待戈多》是兩種不同的模式。前者有精心構製的情節,有作者的道德言說,有可供辨識的意義蹤跡,而後者沒有這些,它的詭異不著痕跡,完全衍生於自然。詭異作為一種極端的風格,在呈現它的時候如何去除人為的誇飾和雕琢,修複它的客觀性,這是寫作者應當思考的問題之一。在當今的中國詩歌中,詭異已經作為一種常見的手段被相當一部分詩人運用著,但很多作品都是以犧牲語言的自然、直指性的質地為代價的,這就使它們流於飄忽、幽玄、言不及物。在我看來,詩人羅亮已經較好地解決了這一問題。他的作品荒謬、奇異、怪誕,同時又根植於個體處境的現實;既顯現出對邏輯、秩序的厭倦和叛離,又時時流露出對世界客觀性的複原企圖。諸如“我有美元需要兌換/我有孟加拉國客人需要在今夜拜會”的詩句夯實了他的語義空間,並悄然使之扭曲、斷裂,寓荒謬於無形。由此,他發現了一種迥異於他人的變形原理,構建了他的詩學大廈。

——餘怒

羅亮的體內比常人多一個鬼神當道的世界,這使得他的內在視角總是來自於我們失察的暗處。他一直試圖在此世之外為我們提供另一個世界,但兩者的交雜、混生、拒斥,派生出了又一個琵琶別抱的蒼灰浮世,一紙之間,眾相明滅。

身在離亂,詩有道,道生於野,生於狐窟中!

——雷平陽

我覺得當代漢語詩史絕不可忽略安徽籍詩人羅亮,他對語言學的獨到貢獻理應受到更多的關注。他的許多短詩,以對固有語言秩序的破壞和再構造能力、怪異而繁雜的意象組合能力、對潛伏於日常景象之中的詩意發現能力而獨樹一幟,也因之具有一種獨特的多義性和複雜的闡釋空間。多年來,對自我的折磨和深深的懷疑精神,使他的詩內在氣息充沛,雖往往句式短促、篇章較小卻充滿了爆發力。他對語言符號的運用,信手掂來並不刻意雕琢,原生質感強烈,直接呈現出日常生存景象中怪誕而令人錯鍔的一麵。從語言學角度,羅亮具有不可複製的一麵,這也正是他在當今詩人群體中存在的最大價值。

——陳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