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何做到蛋糕和吃蛋糕(1)(1 / 3)

在皮爾斯街警察局的審訊室裏,我和馬奎爾警探隔桌而坐。他雙眼充血,眼睛下麵吊著皺巴巴的大眼袋,好像昨晚玩了一通宵。當然,他肯定沒這麼做。他勉強同意跟我見麵,但提醒我說,他得聽聽是什麼事,看看有沒有給他同事說的價值。我明白,他要把我說的先篩一遍,如果覺得沒什麼價值,他就不會再浪費其他人的時間了。屋裏沒有通風設備,悶得夠嗆,我前額被滲出的汗水紮得刺痛不已。我要是個被關在這屋裏的嫌疑犯,那隻要能離開這裏,讓我承認什麼都行。幸好,為了能看著點兒亞當,我堅持讓門開著,所以自己還不至於被悶死。

當我帶著亞當來的時候,馬奎爾警探沒好氣地問道:“你找自殺的人已經找上癮了吧?”

“我在幫他找工作。”其實,這也不全是胡說。

我朝門外看了看,確保他還在那兒。他看起來無聊透頂,而且疲倦不堪,不過,至少他人還在這兒。

“你經常把工作帶回家?”他譏諷道。

“你回過家嗎?”我立即反唇相譏。

其實,他剛才是準備跟我聊聊的,可我沒能及時看到這一點,所以,當這句話一出口,立即就感覺他又對我充滿戒心了。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看起來很不自在,明顯是在責怪自己剛才對我太溫柔了。

蹦出剛才那句話後,我有些愧疚。我覺得自己更適應那個冷麵馬奎爾,因為我本來就不想心情放鬆地跟這個人說什麼心裏話。

“那再給我講講,你覺得一個穿高領毛衣和皮夾克的人,看起來像是個東歐人,他用一根棒球棒猛擊你車的前擋風玻璃,因為你看到他可能和另一幫人在做毒品交易,那些人坐在一個配有茶色玻璃的黑色小轎車裏——你想不起這輛車的其他特征了,交易的地點是在一條鄉村小道上——因為當時在玩捉迷藏,所以你又想不起這條路的具體位置了。我沒說漏什麼吧?”他百無聊賴地說道。

“不是我的車,是我朋友朱莉的車,其他的都說對了。”發生這件事三天之後我才報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要幫著艾米莉亞安排她母親的葬禮,還有部分原因是我得照顧亞當。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雖然我知道最終能幫上忙的還是隻有馬奎爾警探,但我就是不想跟他待上哪怕一秒鍾。

“為什麼他看起來像是東歐人?”

“就是長得像。”我平靜地說,想著如果剛才沒提這段該多好啊,“他長得又高又壯,方下巴,寬肩膀。手裏拿著根棒球棒的時候,看起來很像個愛爾蘭人……”看到他饒有趣味的表情,我紅著臉把後麵的話憋了回去。

“他要翻個筋鬥的話,是不是就像個俄羅斯人呢?如果他戴了頂棒球帽,是不是又像個美國人呢?還有,如果他手裏拿雙筷子走過來,那又像哪兒的人呢?日本人?中國人?你覺得呢?”他咧嘴笑著,對自己講的這個笑話很滿意。

我沒理會他。

“還有其他人能證明你說的話嗎?”

“亞當可以證明。”

“哦,那個自殺的人。”

“是的,那個想自殺的人。”

“除了那個五分鍾之前還想自殺的人外,還有其他證人嗎?”

“他是五天前想自殺的,而且,我還有其他證人,我的侄女。”

“我需要她的詳細信息。”

我想了想,“沒問題。你準備好筆了嗎?”

他極不情願地拿起圓珠筆,翻開筆記本。雖然我剛才給他講了十分鍾,可那本子還是空白一片。

“快講。”

我慢慢地說道:“她叫艾麗西亞?羅斯?塔爾伯特,你能在克朗塔夫維農大街頑皮猴蒙台梭利幼兒園裏找到她。”

“她在那兒上班?”

“不是,她在那兒上學。她三歲大。”

“你他媽跟我開玩笑的吧?”他砰的一聲把筆記本摔在桌上。

聽到有動靜,亞當朝屋裏瞅了瞅,擔心我出事。

我說道:“沒開玩笑,但我倒覺得你在跟我開玩笑。你根本就沒把我說的當回事。”

“聽著,對我們警察來說,那些最顯而易見的答案往往就是真相。而你講的一個俄羅斯毒販在一條鄉村小路上揮著大棒的事有太多的假設了,根本就站不住腳。”

“但它確實發生過啊。”

“也許吧。”

“就是發生過。”

他沒說話。

“那最顯而易見的答案是什麼?”我問道。

“我聽說你跟你丈夫離婚了。”

我咽了口唾液,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個。

“就是在發生槍擊案的那天晚上。”他提示了我一下。

“我什麼時候離的婚跟這有什麼關係?”

他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因為刮得太勤而又缺少水分,整個下巴顯得又紅又粗糙。他坐在那兒,像審犯人似的仔細地端詳了我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說的這些跟槍擊案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