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亞一眼就看到我抱著的荷葉,她立即笑逐顏開。我一下子就釋然了,但不敢轉身去看亞當的反應,因為不想讓瑪麗亞看到他。她開心地笑了,笑的時候用雙手捂著嘴,怕別人聽見。但我覺得,收到荷葉這事會很快在她公司裏傳開的。
“我的天哪!”她邊說邊擦著眼淚。之所以落淚,既是因為欣喜,也是因為突然想起了以前與另一個人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她伸手把荷葉拿了過去,“這個可能是你送過的最奇怪的東西了吧。”她對我笑著說,“天哪,真不敢相信他送我這個。我還以為他已經忘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把荷葉抱在懷中。突然,她顯得有些尷尬,“對不起,你用不著聽我講這些,你還得去其他地方送貨。需要我在哪兒簽字?”
“瑪麗亞,我是克莉絲汀,我們在電話上說過話的。”
“克莉絲汀……”她皺著眉回憶著,然後,她想了起來,“哦,你就是克莉絲汀?就是你一直在接亞當的電話?”
“就是我。”
“噢。”瑪麗亞上下打量了我幾秒鍾,“我以為你上年紀了。呃,我是說,你在電話裏聽起來要老一些。”
“哦。”我的心頭一下子覺得暖暖的,我喜歡她的這種反應,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想。
我們倆尷尬地沉默著。
“真是他弄來送我的?”
雖然那天從池塘裏上來後我的感冒一直就沒好,但我還是撒謊道:“那當然。天寒地凍的時候,他從水裏給你弄上來的,衣服全濕了,嘴唇也凍得發紫。”
瑪麗亞搖著頭說道:“他瘋了。”
“都是為了你。”
“他這麼說的?他還愛著我?”
我點了點頭,“當然還愛。”不知怎麼了,我說完這句話就覺得喉嚨發堵。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這樣。我清了清喉嚨,“我給他說過了,他這次還應該送些花的,可他就是不願意。可能花對你有特殊的意義吧。”
瑪麗亞低頭看著荷葉,此時,她才注意到荷葉上放了一些用紅色錫箔紙包好的唇膏形的東西。就在進大樓前的一分鍾,亞當才突然把它們塞給我,現在,我終於搞明白那是些什麼了,它們就是我當時在格雷西姆酒店房間看到的撒在床上的那些巧克力。
“我的天哪。”瑪麗亞低聲感歎道。她想騰出一隻手把它們拿起來,可又沒法隻用一隻手拿荷葉。
我把荷葉拿了回來,這樣她就可以方便地拿起那些唇膏形的巧克力來看看了。
“竟然還剩了些。你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我們初次見麵的那一年,他給我做的。嗯,紅唇算是我的一種標誌吧。”她剝開了錫箔紙,看到了包在裏麵的巧克力,於是笑著說,“還真是巧克力!”
“亞當還知道怎麼做巧克力?”我將信將疑地笑著問道。如果瑪麗亞相信,那我就不能讓她產生懷疑,不過,我還是禁不住好奇,問了出來。
“嗯,肯定不是他自己做的啦,是公司做的。”她看著它們繼續說道,“這些是原型產品,本來不會拿出來賣的。我以為我們已經把它們吃完了。”
“公司做的?”我帶著刨根問底的勁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