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倒是不大。”薛嶽心裏想著,嘴上卻沒有說出來,在沒弄清這個曾先生的意圖之前他不想點頭。
“這個索倫島上有寶藏還是有什麼稀罕東西?”薛嶽問道。
曾先生搖了搖頭。“不是,僅僅是把他們帶到海島的西部就可以。”
“為什麼?”薛嶽越發覺得好奇,同時一股莫名的不安也慢慢湧上心頭。
曾先生笑了笑,指著照片中海島的東側,說道:“這幾個人在這裏住,想要離開這個島隻有走剛才說的那條路線,而沒有一個擅長野外生存的人帶領,他們是逃不出去的。”
“逃出去?”薛嶽一愣。“那裏是什麼地方?”
“A國的監獄——索倫監獄。”
薛嶽一驚,看著對麵的男人斬釘截鐵道:“我是個探險家,不是冒險家,更不是亡命徒。您還是找別人做這件事情吧。”
“不是我找你。”曾先生盯著薛嶽的眼睛。
“那是誰找我?”
“你哥哥!薛慕雲!”
“他!?怎麼會要我做這種事情?!”薛嶽大惑不解。
“因為你哥哥就被關在這座監獄裏。”
薛嶽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那引以為豪的聽力在此刻出了問題。
“半個月前你哥哥在A國和別人起了口角,結果酒後失手殺了人,被判了故意傷害罪,服刑的地點就是設在這個島上的監獄。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救他出來,最後隻剩下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越獄!要不然他就要在那個地方待八年!”介紹完這些,曾先生又加了一句:“越獄,也是你哥哥的意思。”
薛嶽驚呆了。
哥哥確實半個月前去了A國,這些天也確實沒有消息,但以前薛慕雲經常出國,也很少往家打過電話,所以這次雖然沒有接到哥哥的電話,薛嶽心裏倒也沒什麼不安。突然之間哥哥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他瞅著曾先生,仍是難以置信。
曾先生輕輕拍了一下薛嶽的肩膀,然後從皮包裏拿出一張光碟,放進了電腦光驅後對薛嶽說:“這是我們探監的時候偷偷錄下的,看了這個你就會相信了。”
很快,電腦屏幕裏出現了圖像。
畫麵有些晃動,也不是特別清晰,但能看出這是一個探監大廳。十幾個犯人正隔著鐵柵欄同家人交談著,警衛們則清閑一些,甚至有幾個警衛還圍在一台電視機前看著足球比賽的現場轉播。鏡頭繼續慢慢地移動著,最後停留在一個男人臉上,不過不是從正麵、而是從左側四十五度角的位置地方拍攝下來的。雖然隻是側臉,但薛嶽立刻就認出那個中年男人正是他的哥哥——薛慕雲!
看著哥哥那熟悉卻又憔悴的麵孔,薛嶽眼眶不禁濕潤了。在他的印象裏,作為一個研究能源開發的專家,哥哥始終是個與世無爭的謙謙君子,怎麼會和犯罪扯上關係?但現在薛嶽沒空多想,也顧不得擦試眼角的淚水,而是凝神細聽哥哥的聲音。
薛慕雲的臉一直沒有衝向鏡頭,而是一直目視著前方的人,但話語顯然是衝著攝像機說的。當然,更是對著弟弟薛嶽。
——“薛嶽,這裏說話不方便,我長話短說。前幾天出了件意外的事情,我被抓進了A國的監獄。我決定越獄,但這需要你的幫助!具體事情曾凱先生會和你說,相信他,他是我的朋友!還有,這件事先別告訴你嫂子,別讓她跟著著急上火。”
這段錄像讓薛嶽徹底呆住了,屏幕上影像消失了許久他仍然一動未動。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要緊的是怎麼救你哥哥出來。我拿了錄像帶立刻就趕過來,目的就是這個。現在我們商量一下具體的事宜?”
薛嶽眨了一下眼睛。“你們的方案就是像剛才說的那樣——從索倫島東側翻越峭壁、向西穿過紅泥沼澤、瘴區和亞熱帶叢林,到達海島的西部海邊?”
“是的!這是唯一的途徑,索倫島的東側都是監獄的守衛,根本沒有辦法逃走。隻要到了西岸,我們會在那裏準備一艘船,從海上逃走。而這一切都要靠你才能實現,因為你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否則你哥哥即便翻過懸崖峭壁也過不了接下來的那幾道關。”
“但我怎麼才能進入監獄呢?”
“這個我們也考慮好了。我們會給你安排一起案件,然後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被關進這座監獄。這個有我們的朋友舍身相助,你隻要造成傷害罪的事實就可以,因為索倫島監獄隻關押這類犯人。”曾凱回答得很快,看來這個計劃已經設計得很充分了。
“人可以進監獄,但野外生存的那些器材肯定帶不進去。沒有這些東西,穿越那些地帶把握不大。”
曾凱微微一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在監獄裏有我們的人,他會提供給你必要的器材。不過——”他看可以一眼薛嶽的救生寶盒,“像這麼既專業又齊備的器材恐怕提供不了,隻能是就地取材了。但我想,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薛嶽沒有說話,隻是茫然地看著已經沒有了圖像的電腦屏幕,淚水也慢慢地溢出,似乎還在回憶哥哥的麵龐。
“好了,別看風景了,收拾收拾——你到‘家’了!”法警的命令聲打斷了薛嶽的回憶,他抬頭看去,才發現小艇距離海島隻有幾百米的距離了。
島上的建築清晰地映入眼簾,隻見在一片椰子樹背後,兩層樓高的水泥建築向兩側鋪展開去,足足有三百多米長,像一個巨大的城牆將海島的東側包繞起來,看來這就是監獄守衛們的營盤。配合“城牆”把監獄全部圈起來的還有高約三米的鐵絲網,此外還有六個崗樓式的建築佇立在不同的方位,薛嶽隱約看到每個崗樓上都有一個端著槍的警衛。而在這個大城牆、遍布四周的鐵絲網以及橫斷海島東西的懸崖之中,便是他朝思暮想的索倫監獄!
“是啊,到家了。”薛嶽緩緩吐出這幾個字,內心如同拍擊著懸崖的海浪一樣,劇烈翻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