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這場仗足可以拖拉了康國十年的後腿。”石文軒看著黃浦江麵,良久後說話了。
“陛下雖然龍體康泰,但年歲畢竟已高,十年後儲君之爭必將水落石出。誰知道到時候新帝心裏又會怎樣想?老哥我是真怕到頭來是‘南柯一夢啊啊。”原來石文軒擔憂的與陳炳認為的不是一碼事。
看著江麵上一艘緩緩地駛過的一艘明輪船,石文軒長歎了一聲,向船尾飄揚的那麵紅旗望去,一股莫名的傷感襲上心頭。他把目光收了回來,看了一眼臉色尷尬的陳炳。
陳漢的爭龍奪位進行到現在,陳家子弟已經很少還有人能置身事外了,陳炳也不例外。他也在這場大位之爭中壓了注。而按照東方傳統的權力觀念,新帝對於美洲藩國的感官還真的很難預料。
要是十年之後的太子主張廢除藩國或者是削藩,這可就有的樂子看了。
局勢是會變的,人更是會變的。十年前的陳皇帝春秋正盛,可現在的陳皇帝身體雖然依舊很棒,卻怎麼也不能遮掩他小六十歲的事實。
六十是花甲之年,再過十年就是古來稀了。
試看中國曆史上的幾百位皇帝,有幾個人年齡活到了70歲之後?屈指可數。
所以說,十年是一個坎。
而單單一個康國就欠下四個億外債,可想而知,整場戰爭下來所有的藩國都會欠下一屁股外債。他們就算地盤增大了,也不意味著國力就增大了。高額外債對於藩國來說也是一副沉重的枷鎖,戴著一副沉重的枷鎖,可想而知十年後的美洲藩國會‘多麼強大’了。
一個個新生的國家可能剛剛從債務危機和泥潭中擺脫、掙紮出來,如此再多的國家也是一堆垃圾。
而十年後的陳漢又會是多麼的強大?
如果新帝決定拿美洲的藩國開刀,隻要不是一竿子徹底打死,隻要稍微的態度緩和一點的削藩,就能讓很多藩國選擇妥協。因為不妥協的後果就隻有滅亡。康國這樣的小國家還真有可能‘毀於一旦’。
這種擔憂在康國才開始貸款借錢的時候就在石文軒心底升起來了。
作為一個前水師軍官,作為一個離開了軍隊後在商場打混了二十年的老油子,石文軒太清楚這個龐然大國那超乎想象的力量了。別說什麼對俄戰爭,美洲中西戰爭,那都是小菜一碟。
陳漢在戰爭用了自己多大的力量?
國內對於這些戰爭根本就沒有感覺,市場、市井都沒有半點變化。這能說陳漢用盡全力了嗎?
別說康國了,就算是最早在北美立國的蔡國、徐國等六國,合在一塊也擋不住朝廷的一擊之力。
“老哥啊,你怎麼會有這番擔憂?”陳炳之前隻以為石文軒是在為債務擔憂。北美的戰爭還看不到結束的盡頭,陳炳覺得,康王拿到手的這兩億七千萬十有八、九是不夠用的,也就是說康國的債務還會繼續增大,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哪裏想到石文軒擔憂的怎麼深沉?可是陳炳想了一下,也的確如此。放到他接了皇帝的大位,他也對西邊的那些個叔叔、兄弟不放心。
倒是南美的那些個國家,麵積甚小,對於陳漢根本沒有威脅。
所以,石文軒的擔憂倒不是杞人憂天。隻是,陳炳道:“今上可是英明神武的主兒,這點不會不防吧?”真鬧騰起來,吃虧的還是陳漢,損失的還是陳漢啊。
中原,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