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越嗎?”陳鳴目光一掃,柳德昭、龐振坤、汪輝祖等人一臉的驚訝,輕輕笑問道。
“朕覺得並不算優越。西山軍和南阮的地盤距離南洋還有多遠?完全可以把之當成南洋來處理麼?這算的什麼優惠?”
“何況授田之後又不免稅,還沒有無息的農業貸款。雖然他們也不用還地錢了。”但是這免稅和無息的農業貸款對很多農民來說比幾畝地的地價還要珍貴啊,這是他們的啟動資金。
“你們要真覺得這政策好,是一個大優惠,你們可以把如此政策在兩廣地區也宣傳宣傳,你們都睜大眼睛看看能引誘去多少人?”
“朕是在為安南的萬世安泰所計。”陳鳴這般說著。
柳德昭和在場的內閣大臣們互相看了看,都不說話。誰不知道兩廣地區的窮困百姓早就給移民到了南洋了,兩廣地區在陳聰任職內閣首輔大臣期間,曾經創造了三次人口普查全都負增長的‘奇跡’。這個時候安南南部就是人均授田十畝,也吸引不去幾個人。
最後還是柳德昭再開口道:“南阮和西山軍的權貴豪門都要鏟除嗎?”
河內被破的時候,殘清三傑的剩餘骨幹是全被從他們的控製區中遷移走了,分散的天南地北。而北鄭的豪門權貴雖然沒有大規模的被清查,但多多少少也吐出了一些財富。
“鏟除?用不著的。”陳鳴笑著擺擺手,“你們以為那兩地能有多少人口?就算全部投降,那裏的土地也足夠安置的下。他們中願意投降的,就全部收納了。再大的民憤也是在南阮、西山軍統治下鑄成的,跟咱們有什麼關係?要是馬上清算他們,誰還會信咱們?”陳鳴的意見是跟之前處理北鄭時的意見一樣,讓他們吐出一部分錢財了事。
“留下他們,也不意味著他們今後就可以肆無忌憚。隻要日後犯了事兒,照樣要依法受懲。”陳鳴很難想相信這些人會在日後老老實實。橫貫了的人,會一夜之間就變成順民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所以目光不妨放長遠了看。
這樣做雖然看似沒有清算貪官汙吏,豪強惡紳更容易贏得老百姓的支持,但總體上能贏得上層階層的支持,讓陳漢的統治在當地更容易建立。而人均授田五畝也能安撫下底層階級,這就好比一個好處費,讓後者內心裏再大的怒氣也無法發泄傾吐,至少不會對著陳漢發泄傾吐。
等到日後陳漢統治下,再律法公正,政治清廉,那之前時候受苦受難的老百姓們隻會把滿腔的恨意傾瀉到過去的權貴和統治者身上,對於現在的統治反而會生出一股熱烈的擁護。
陳鳴是這麼想的。
柳德昭等人在明白了陳皇帝的意思後,倒也認同了他這個想法。
“皇帝怕是不願意再多事了。”
柳德昭回到內閣辦公室後,召集了幾個人進行了商議。雖然戰爭是需要大都督府去調度的,可戰後就需要內閣政府來料理局勢了。
陳鳴已經準備用兵,而依照西山軍和南阮的實力,麵對著國防軍的全麵進攻,怕是半個月都很難支撐得到。
所以,內閣也必須立刻就做好準備。這事兒他們被皇帝打了個措手不及。
柳德昭情緒冷靜了下來後,細細的思索著這件事,覺得皇帝依舊有是優待安南的那些土著了。但他並不覺得這是皇帝對安南有什麼好感,而是覺得皇帝不願意再多事了。
法國的大革命風暴已經初步成型,可是它的威力還沒有完全的爆發出來,曆史上,路易十六夫婦在大革命三年後才被砍頭。
而現在才是第二年,或者說才剛剛滿一年。可是它的影響力首先施展的目標不是在英國、普魯士、荷蘭等鄰近國家,而是體現在了瑞典身上。
古斯塔夫三世已經有意同俄羅斯停戰議和了,因為他的目標已經轉向了南方,他的‘恩人’路易十六夫婦被一群叛亂者給控製了人身自由,還失去了自己上帝賦予的權利,這讓古斯塔夫三世不能忍受。
甚至為了爭取國內更多地支持,他都有意同國內備受他打壓的貴族緩和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