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章 第四章(2 / 3)

說著這句話,少年笑了起來。

本以為是在胡說。祖父對本部整體施展的識別疏外並非在『裏麵沒有人』這種程度的誤導,而是強大到『無法識別這座建築物本身』的程度。

雖然我對他準確識破並入侵進來,而且還接受了自己的誤解感到佩服,不過還是覺得他是個笨蛋。

凜奈正想該拿這個笨蛋怎麼辦的時,他激烈的咳嗽起來,口中吐出鮮血。

「你……傷得很重啊」

意誌不在停留在之前『入侵者』的方向,而是注意到少年所受的重傷。

他一邊吐血,大量的鮮血也從正腹部流出。他所坐的地麵,已經染成了一片鮮紅。

「有點寡不敵眾啊……讓我現在就走,還是饒了我吧」

說著,少年驅策起靠在櫻花樹下的身體,打算站起身來。

可是,似乎因為出血量太大而是不上力氣,支撐重量的手臂彎了下去,身體倒在了地上。

「喂!你在做什麼啊!」

看到這幅模樣,凜奈不由自主的跑了過去。她無暇顧及被險些弄髒,準備去救倒下的少年。

凜奈對入侵者的警惕已經蕩然無存,因為少年說過『從這裏離開』的話。

迎擊結界並沒有發動。他並非對自己保有敵意的入侵者,隻是偶然出現在這裏,尋求片刻休息吧。

「這種身體,出去會死掉的啊……請等一下,我馬上帶你去我爺爺那兒」

並不是可憐他,而是凜奈那份不輸給祖父的正義感,讓她無法對受傷的人視若無睹。

「啊?可以了,不用了啦」

少年就快死掉了,可他卻依然若無其事地笑著。

「怎……怎麼可以啊!」

「我說可以啦。會給你添麻煩的」

他的笑容——流露出可怕的孤獨。

當時的凜奈並不知曉。無論是他在前些天進行的大戰中失去了眾多的同胞也是,還是正義的同伴仍然持續著對怪人的襲擊也是。

可就算什麼也不知道……凜奈被少年說出這番話來的眼眸,深深地震撼了。

「雖然說出來有些難為情,至今為止我什麼也保護不了啊。總覺得天命如此啊」

「……」

「所以我覺得,要是因為我讓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可保護不了你啊」

如此淒絕的笑容,真是世間所有麼?

拒絕幫助的他,表情是那麼的寂寞,那麼的悲傷,那麼的疲憊。

然後最可怕的,是完全放棄的眼神。

(啊、這個是——不能舍棄之人的眼神)

這是在是不是能夠保護得了某人之前的問題。

因為,他是需要拯救拯救的一方。

就連今天剛剛見麵的凜奈也能一眼看出來,他正在慢慢消磨。

然而雖然年幼,但有一雙慧眼的凜奈,同時注意到他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應付。

凜奈還很年幼,沒有庇護某人的力量,也沒有庇護某人的義務。正是如此,生在邪惡的秘密結社的自己才得到了祖父以及眾多怪人和戰鬥人員的保護,得以擺脫正義的同伴活下來。

沒有他人的保護便無法生存的弱小凜奈,救不了他。

所以。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還是別和我扯上關係……」

「!」

所以凜奈——打斷了少年的話,背起了他的身體。

「……喂、幹什麼啊你?」

此番行為實在超出預想,可想背上的少年皺起眉頭。

「你問幹什麼……剛才就說了?帶你到我爺爺那去」

「啊?都說不用了。不讓因為我連你也——」

「你、給我……閉嘴好不好?我呢、實在不擅長運動什麼的……!」

誠如所言,凜奈的纖細的雙腳不住的顫抖著。

對於還隻六歲的小孩子,背起一個接近成人體型的男子實在不堪重負。不隻是這樣,凜奈本身就是個運動能力悲催的少女。

背上的少年又異常沉重,雙腿也像剛剛降生的小鹿一樣顫抖著,還未前進一步,大腿也好像快要抽筋似的,最主要的是,少年的血流到背後感覺很惡心。

再次認識到自己的運動白癡,凜奈為難地想要哭出來。

人,雖然是連一個人都難以背負的弱小。但是

「你想要保護什麼人的話,我會一直讓你保護我的」

正因是如此弱小的自己,才覺得需要有他在一起。

「……哈?」

背上的少年頓時吃驚地發出聲音。

仿佛在給他解釋一般,凜奈顫顫巍巍地向前邁出一步。

「放心吧,因為我非常弱小,弱到沒有同伴馬上就會死掉的程度啦」

「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麼?你真是個笨蛋呢」

「吵死了。說別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像小孩子一樣執拗起來的少年變得十分滑稽,凜奈嗬嗬地笑了出來。

所以,她又一步、向前邁進。

「我呢,就給你做你第一個能夠保護的人」

「————」

仿佛回應著語塞的少年,凜奈再一步。

搖搖欲墜的凜奈,朝著洋館的側門邁進,

「隻要你成為我的同伴,我無論如何也會活下去的。為了讓你能夠成為同伴,我會一直保持弱小的」

直到理應身處本部的祖父那裏為止。直到他的傷勢得到治療為止。

「你瞧,這樣一來我們不就能一直在一起了麼」

好主意吧?凜奈朝背上的少年回過頭去——不知為何,露出了嗜虐的笑容。

「——我、沒有名字」

「誒?」

少年唐突地將這種事情脫口而出。

「有個作為怪人的稱號,但並非本名。所以,稱呼的我方式就由你來決定吧。讓成為同伴的人給我起名,是我決定好的事情」

「好像看門狗一樣呢」

「吵死了。別拿狗跟我相提並論」

「以前叫什麼呢?」

「南瓜燈」

「那是啥,好沒人味的叫法。那麼……就叫橙也吧」

「橙也?」

「頭發是橙色的,所以叫橙也」

「哇,還真是給狗起名的方式啊」

「吵、吵死了啦!沒什麼不好吧!」

像這樣,他們持續著毫無意義的對話。凜奈與背後背著的少年,一邊說話,一邊不斷向前。

正因自己的弱小才能找到,找到和他在一起的方式。

正因自己不是保護他,而是被他保護,自己才能讓他不再孤獨。

自己這麼弱小真是太好了。凜奈發自內心如此感歎。

……之後,最後竭盡全力倒在側門附近的凜奈,反過來被受傷的少年抬著,送到了祖父那裏。

真是太丟臉了,不過這樣就夠了。

這是在暗示自己和他的關係吧。有些開心呢——凜奈如此心想。

一之院凜奈做個了個夢。

夢見了一直擔當著弱小的自己的同伴,以及為了讓他不再孤獨,一直弱小的自己。

這就是二人的第一次相遇,在遙遠的夢中。

◆◆◆

凜奈醒來之後,周圍一片廢墟。

這是一個沒有燈光的樓層,恐怕是某處的小型廢棄建築。從渾濁的空氣塵埃密布,可能看出這裏有很長時間無人出入。可能原來是預備校或是培訓班,無人使用的桌椅淩亂地散在屋內。

為了遮斷窗戶這唯一的光源,被嚴嚴實實地貼著瓦楞紙,可以理解這幢建築物已經被廢棄。

在這昏暗空間的中心,有一名女性。

「誰都聯係不上……讓立花同學可大狼同學給逃掉真是棘手呢」

那名女性——劍井英子坐在廢棄的一把老舊椅子上,切斷了放在耳邊的手機電源。雖然不知道她在給誰打電話,但是對方似乎沒接。她塞進了了上衣口袋,臉上露出了平時沒有的苦厄表情。

(——啊嘞……為什麼在這個地方……?)

劍井為什麼在這兒?是什麼原因讓自己和她待在了一塊?

想到這裏的一瞬間,凜奈回憶起了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

反射性的想要靠近過去,可是身體動不了。看來似乎是被繩索綁在了柱子上,即便打算起身,也隻能讓拘束自己的繩子發出拉扯的聲音而已。

『凜奈、沒事吧?』

身旁傳來的淡然,卻又飽含著擔心的聲音。看過去,出現在凜奈的身旁是處境相同冬咲姬紗希。

她處於兩手被綁在背後,身體無法活動的狀態。

她的手中,已經沒有那雙平時所戴的手套。

『對不起』

「?什麼……」

『魔導具被偷了,什麼也做不了』

「!」

凜奈的知道自己的臉在變燙。

和姬紗希相遇的幾天裏,對魔導理論和導式研究頗有心得的凜奈敗給了好奇心,曾問過她關於手套型魔導具的事情。

那是她從母親那裏得到的,重要的禮物。

姬紗希卻說它被偷了。這種狀況,到底是誰造成的,看來也不需要特意去確認了。

「啊啦?終於恢複意識了麼,一之院同學」

屋子中央坐在椅子上的劍井朝這邊轉過身來。

「總算等到你醒過來了。啊、順便一說,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這裏是五樓,就算喊再大聲也沒人能聽到吧……嘛、原本就很少有人會經過這裏,有人在外麵走反倒奇怪呢」

她的臉上掛滿了遊刃有餘的笑容。被綁起來的自己根本算不上威脅。

「……劍井老師。你的目的是什麼?」

凜奈質問起這樣的她來。

凜奈沒能理解她為什麼要在家庭餐廳襲擊姬紗希他們。在聽到窗戶碎掉的聲音匆忙趕來之後,沒一會就變成這種狀態了。

為什麼白楊花的教員會襲擊凜奈他們,還被帶到這種地方來呢?

對於這個問題,並不是劍井本人,而是從身旁姬紗希口中得到的答案。

『劍井老師是最近多發的DH科生可疑受傷事件的凶手』

「誒?」

『不僅如此。她好像還與罪犯以及小型的邪惡的秘密結社有所勾結,讓他們襲擊學生』

「啊啦。果然聽到了呢,冬咲同學,之前明明一直保持沉默的。不愧是DH科的優等生,精明得很呢」

劍井對被綁的姬紗希莞爾微笑,簡直像平時『分數不錯哦』這樣的表揚一樣,反倒可怕。

聽到她們的談話,凜奈猛然注意到。

刻意劫持隻有小孩乘坐的校車劫匪。

幾天前,姬紗希準備接受的,難度明顯過高的助人。

或許還有許許多多不為凜奈所知的其他可疑事件。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凜奈的腦海中組合成確切的事實。

但動機尚不明朗。

想不出她要做到如此地步的理由,凜奈硬是壓抑著湧上全身的恐懼感,張開了嘴。

「劍井老師,為什麼要對DH科生們作出這麼過分的事呢。偽裝成事故讓學生們受傷究竟目的何在啊」

「受傷?」

坐在椅子上的劍井對凜奈的問題『?』地歪著腦袋。

可能劍井馬上便注意到了什麼,修正凜奈的話說道

「啊。不對、我是打算殺掉哦?」

一開始沒能明白她說了什麼。

在領會這個意思之前,放出此言的當事人娓娓解釋起來,

「目的當然是,將邪惡斬草除根啊。不過……竟然還有黑暗英雄這種東西呢。看來運氣真是糟糕到極點了,計劃失敗,大家居然都活了下來」

「你說、打算殺掉……」

「?因為不殺掉就不可能斬草除根了吧。留邪惡殘存於世,隻會誕生邪惡而已。作為正義的同伴,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吧?」

以極端淡然,而又彬彬有禮的語氣。

「……」

凜奈啞口無言。身旁姬紗希的看法也是一樣吧,在她再次聽到劍井的話後,身體僵直了。

邪惡必須根除。劍井如是說。

哪怕擁有些微的邪惡素質,就不能容忍其存在於世上。在說出這種話的劍井看來,DH科的學生們成為了『理應打倒之惡』。

病態的潔癖。

偏執的勸善懲惡。

不容邪惡的正義的同伴。

這是超出幹淨的範疇,令人生厭的行動理念。

「接下來,關於我目的的話題到此為止。這次希望由我來問兩位」

絲毫不顧凜奈她們所受的打擊,劍井徹底地貫徹自己的作風。她先停頓了一拍,將腳翹了起來。

「單刀直入的問了,要不要幫我做事?」

聽到這裏,凜奈的思考混亂到了極限。

幫她做事?

難道是說……幫她殺害學生麼?

『這是怎麼回事,劍井老師』

代替混亂的凜奈,姬紗希回以了質問。

「很簡單。我買下你們」

劍井重新換了個姿勢,翹起腳

「冬咲同學。你是在全學科裏出類拔萃的成績優秀者。比那些什麼犯罪集團呀小型邪惡的秘密結社要有用吧」

還有我親自傳授的近身格鬥術呢。劍井說著,之後將視線投向了凜奈。

「還有一之院同學。你很精通魔導具對吧?」

「……」

「我可沒有任何理由把你們當做單純的人質而留你們一命。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將邪惡斬草除根?」

即便凜奈頑強地貫徹沉默,劍井的話題還是沒有停下來。

(啊、這個人……是那種人呢)

突然理解了。不管之前她的言行讓自己感到火大,還是因為不能理解感到苦惱,感情的波濤還是一口冷卻了下來,思維取回了冷靜。

「……可以麼?我們可是你討厭的DH科生哦?」

「沒事。我會把DH科的學生們全部收拾之後,然後再把知道這個計劃的罪犯們統統殺掉,最後再殺死你們」

即便接受試探性的提問,劍井依然麵露微笑的作出回答。

「至少可以苟延殘喘到那個時候,所以比當場死掉要強對吧?」

劍井毫不在意在極端而可怕的暴論強壓之下沉默不語凜奈和姬紗希的樣子。

她堅信不疑的認為,這既是正義。

到頭來,無法容忍邪惡存在的,是劍井懷抱的正義。雖然聽說過無容罪惡的正義的同伴,可無論怎麼看,她的行為也實在太瘋狂了。

她的正義孕育了瘋狂。

不、大前提就不對。

「——誰會幫助這種惡行啊」

她這樣,根本連正義都不算。

從凜奈撂下的話語中,誕生了刺耳的寂靜。

「——你說我是惡?」

不久,劍井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想必觸到了她的忌諱吧,那臉上的那份從容消失了。

她保持著緩慢的動作,向凜奈跟前慢慢逼近,鏗地一聲,從腰間拔出了『看不見的某物』,將尖端指向了她的喉頭。

『凜、凜奈……』

「我可是正義的同伴哦?連國家資格也拿到了哦……我是連國家都承認的正義的同伴哦。你怎麼能說我是惡呢?」

姬紗希的聲音帶著緊迫感。

與之相反的,劍井的聲音卻糾纏著靜謐的殺意。

自己被對方冷眼俯視,可凜奈毅然地瞪了回去。

「那不是當然的嗎。襲擊小孩子,殺人未遂,這算什麼正義的同伴啊。這隻是單純的犯罪吧」

「不對,我是在抹消邪惡,是在用我的正義將邪惡從這個世界徹底消滅——」

「……哈,從剛才就口口聲聲正義正義、正義個沒完。想找借口麻煩別用『正義』這個詞啊。正義的同伴不可能這麼隨便的標榜正義吧」

劍井的肩頭開始微微發顫。

在這個節奏下,她手中架起的無形之刀,淺淺劃開了凜奈頸部的肌膚。

慢慢地,從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刀尖微微掠過,帶來痛楚和恐懼,凜奈將它們強行壓抑下來。

「……正義的同伴宣揚正義,有什麼不可以?」

「明擺著不好啊。同伴才不是用來宣揚的東西,而是應該保護的東西」

「!」

「隨隨便便拿『正義』來粉飾自己的罪孽,這樣的你才不是正義的同伴」

凜奈想起了某位少年。

他一直都把自己當成同伴。

對啊。那個少年把我作為自己的同伴,卻不用任何事情在推諉自己的行為。

『不用找理由,自己想做就做』他曾這麼說過。

這不正是所謂的同伴麼。

那麼,用正義當借口,傷害無辜孩子的她就不是正義的同伴了。

「……你知道自己的立場麼?」

「用不著你提醒啊。我知道自己弱得很,什麼也做不到。不過——正因我這份弱小,還才自豪哦」

『正因如此』,凜奈如是說

「隻會標榜強大,傷害他人的惡棍什麼的,我是絕對不會幫的」

「是麼。那就去死吧,弱者」

劍井將感情完全從臉上抹去,揮下無形之刀。身旁一直麵無表情的姬紗希,臉上罕見的失去血色。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毋寧說怕得要死才對。

其證據就是自己的身體正在小幅顫抖。

即將被殺的現實擺在眼前,害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手腕被繩子緊緊綁住,疼死了……弱小的自己,真的就連這種時候都這麼難看呢。

即便如此,凜奈已經決定好了,自己就是這樣的存在。

因為一之院凜奈,是要讓少年成為自己同伴的立場。

不是保護,而是一直被保護下去。

為了讓他不再孤獨,我會一直保持弱小的——

瞬間。啪啦、咣呯!窗戶碎開,兩個人影破窗而入。

「什!」

被這個聲音嚇到劍井經過刹那間的判斷展開架勢,同時轉過身去。

不過、太遲了。

衝進來的其中一個人影在著地的同時朝她跳了過去。

一躍而起,在空中施展出上段回旋踢。

踢擊之中——寄宿著橙紅色的火焰。

「!」

對應不及的劍井,用刀腹接下了飛踢。

足尖剛一捕捉到刀身,火焰頓時熊熊燃起,發生爆炸。她防禦著身體,從側麵被吹飛。

劍井在地麵上滑行,撞飛了幾張桌椅之後停了下來。

而後,一個野獸般的人影與她相互瞪視著,著地了。

「——」

看到緩緩起身的背影,凜奈不由欣喜若狂。

這個背影算不上寬闊。

與可靠一詞相差懸殊,毋寧覺得,拖著重傷趕到這裏的他隨時都會倒下都不奇怪。

看著遍體鱗傷的後背,背著沒能背負的東西,還有沒能保護的東西。可想而知,這些曾經失去的東西,讓他哀歎著自己的無力。

可即便如此,他現在依然站在了這裏。

為了用個後背從對手之敵手中,庇護成為同伴之人。

僅僅是互相起誓要在一起的他出現在麵前,凜奈的便會無比的安心。

「橙……!」

喜悅在身體中傳播,回過神來,已經用出自己最大的聲音,打算將它喊出來

將從前,自己起的那個名字,喊出來。

此時此刻喊不出來,那才是騙人的。

「橙也……!」

注入了『你來救我,我太開心了』,無法抑製的感情。

◆◆◆

背過互相瞪視的劍井,我轉向綁在柱子上的凜奈和姬紗希。

這樣一來似乎成了將無防備的後背暴露給對手……嘛、要是這種露骨的誘餌會輕易咬鉤的話,在家庭餐廳的時候就被會被擺一道了。

我用食指點燃小小的火苗,一邊注意著不要燙到凜奈和姬紗希,一邊將繩索燒斷。重獲自由的兩個人還算可以站起來,活動著被困的手腕。

『謝、謝謝』

突然,姬紗希磕磕絆絆地向我傳達出感激之情。

她的手上,沒有她鍾愛的黑色手套型魔導具。

從母親哪兒得到的禮物沒有了。

『橙也?』

可能是對始終一語不發的我有些吃驚,姬紗希輕輕地撓了撓脖子。

「橙、橙也……!」

而後,另一個獲得自由的金發少女突然飛撲過來。

「噶!喂、冷不防的幹什——」

「慢死了……明明一點都不搭調,為什麼搞得像英雄一樣裝模作樣的登場啊……我、我我還以為要死掉了啦!」

緊緊抱在懷中肩頭,小幅地顫抖著。

竭盡全力擠出的抱怨聲是那麼柔弱、纖細。

「……」

她的眼睛紅通通的,就算在昏暗之中也能看出來在充血。

而且……她的脖子上流下了一道血痕。

就好像被什麼利器抵過一樣。

看到血已經止住,不是什麼太大的傷不過……凜奈受傷了。

凜奈她、受到了傷害。

「橙、橙也?」

「抱歉,好像真的來遲了」

「誒?」

「花音,之後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