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陸嬰嬰也笑了。
回到謝菲爾德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程丹青按照陸嬰嬰指的路開進了一個散發著十幾世紀古典氣息的舊式住宅區。“之前不是說好了住酒店嗎?我可不想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哦,不,現在是三口之家。”
“住家裏總比外頭好。”陸嬰嬰一邊指停車場的位置,一邊笑道,“丹青哥,迪非那個人你還不了解?你要是當著他的麵還說要住酒店之類的話,肯定和你動拳頭。”
程丹青停好車,悻悻地說:“可是你倆總是卿卿我我的,我看著膩歪。你不明白一個人落單的感覺,很淒涼的。”
陸嬰嬰解開安全帶,“現在珊姨和小夜都住在我們家裏,人多熱鬧,你不會覺得孤零零。而且房子很大,除去珊姨和小夜妹妹那兩間,還有五間客房隨你挑。”
“你說的什麼姨和什麼夜,都是什麼人啊??”程丹青遲疑不決,“我有社交恐懼症,很久沒有接觸陌生人了……。”
陸嬰嬰神秘地眨眨眼睛,“堂堂刑警還有這心理障礙,誰信?!待會兒見到了我介紹你們認識。保準你驚喜連連。”
程丹青撫撫胸口,故作深沉,“但願不是一場驚嚇。”
“走吧,別讓大家等急了。”
白磚黑瓦的樓群,讓程丹青誤以為來到了中國江南的烏鎮——實際上這裏就是謝菲爾德,英式的建築風格如同他們的紳士淑女一樣,一絲不苟。
陸嬰嬰推開其中一棟獨立建築花園的柵欄門,信步走了進去。程丹青頓了頓腳步,“嬰嬰,你確實沒搞錯,這裏簡直是高斯福莊園的翻版!”
“說它是縮小版更貼切。”陸嬰嬰摘下手套,摁響了門鈴,“丹青哥,外麵冷,進屋感受一下壁爐的溫暖吧。”
不過一分多鍾,門就打開了,歡快悅耳的女聲響起:“姐姐,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媽媽還在準備沙拉和起司蛋糕,不過很快就能開飯了。”
陸嬰嬰和方小夜輕輕相擁,“傻瓜,你一直在門廊等我嗎?穿得這麼單薄,小心凍感冒。”
“不怕。”方小夜笑了笑,眼裏閃動著亮麗的神采,“自從手術成功之後,我每天都在鍛煉身體,抵抗力越來越棒呢——”
陸嬰嬰拍拍方小夜的背,鬆開手臂,“來,我給你介紹新朋友,他是迪非的二哥,也是我的哥哥,程丹青,非常出色的一名刑警。”
方小夜望向花園石路另外一頭站立的高大男人,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她語調愉快地請求道:“先生,你好,我的視力還沒完全恢複,走近一些好嗎?”
程丹青聽話地走了過來。
該怎麼形容他此刻的感受?視覺上的驚豔——不,方小夜的容貌實則與陸嬰嬰很為相似,隻是發型和衣著風格不同;心理上的泰然自若——不,為什麼心跳會越來越快?行動上的順理成章——不,當他握住方小夜的手時,他更心慌了。
夜幕雖然朦朧,但是一襲粉橘色衣裙的方小夜卻讓程丹青久未解凍的心慢慢回暖了。
唉,原來迷糊的人不止何迪非和陸嬰嬰,他程丹青長這麼大,遇到命中注定的人,也開始犯迷糊。
“程丹青,你的名字朗朗上口,我聽一遍就記住了。”方小夜握著程丹青的手,輕輕晃動幾下,隔著眼鏡片仍能感覺到她眼中的笑意,“我的名字更好記,正方形的方,大小的小,夜晚的夜,哈,多簡單!”
“好了,你們會很快成為好朋友!”陸嬰嬰嗬嗬雙手,“我快凍僵了,咱們進屋聊吧。”
三樓的房間暖氣很充足。
剛翻出家居服準備換上,程丹青就被何迪非一拳垂在了後心窩上。“你這混蛋能不能輕點??萬年不變的打招呼方式,當心哪天把我打進醫院裏去……。”
“你哪有那麼脆弱啊,二哥?”
自從何迪非與父親何永錚言歸於好之後,便改口叫宋紀敏媽媽、叫程丹青二哥,但此時這個稱謂從他嘴裏冒出來,程丹青總覺得怪裏怪氣。“還是叫名字吧,別扭得我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