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也不是愛惹事的人,畢竟是做生意的地方,隻是不憤,既然有人給了台階,那就順著下吧,拿起桌子上的玉掂量掂量,確實是塊好玉,突然,手腕被握住,卦士依舊坐在椅子上,長滿繭子的大手將掌櫃手腕攥的生疼,他沉下聲音說道:“若這半塊玉有閃失,我讓你整個閣陪葬。”聲音低沉而沙啞,但是誰也不會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掌櫃小心翼翼捧了玉離開。
眾人沉默,待晃仙再次將手中的酒喝幹時,一道哭腔就傳來。
剛剛午休起床的閣主懶洋洋的摸著他玉質的煙袋,聽掌櫃的說有東西看,打了個哈欠,想也沒想就揮手說懶得看,讓掌櫃的免了客人酒錢,掌櫃剛準備離開,閣主突然喊住他,問問了是玉質的,突然想起給自己配個玉質的煙嘴,就招呼讓掌櫃的進來。
掌櫃的守在門口,正犯愁,突然聽閣主招呼進去,趕忙捧了玉進去。
閣主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聽到掌櫃的進來,顫抖著將手裏的茶放在桌子上,才嘟囔著問:“是什麼玉,能不能做個煙嘴啊?”
“這,”掌櫃看看手中的半塊薄玉,略略猶豫才道“還是閣主你自己看看吧。”說著將手中的玉捧了上去。
閣主是個怪老頭,除了美酒和煙袋沒有東西可以入他的眼,自己用半塊薄玉打擾他,掌櫃也做好了挨罵準備。
“嗷!”隻聽老頭一聲尖叫。
掌櫃心想完了完了,認識閣主這麼久,沒聽他這麼慘叫過,每次根據老頭的叫聲的高低就可以分辨出他生氣的程度,這次用了往常從未用過的‘嗷’字調,閣主這次怕是真火了。掌櫃將頭抬高點,隻見閣主突的的扔下他心愛的玉煙袋,捧了那半塊玉用他從未見過的速度躥了過去,掌櫃驚愕的瞬間,閣主又捧了玉衝了回來,一雙眼睛瞪的老大,發白的嘴唇哆嗦著:“這···這···人···”
掌櫃趕忙答:“在一樓,在···”
話未說完,閣主又躥了出去,掌櫃的不明所以掀起衣擺一路跟著在後麵,生怕閣主有了閃失。
看著一大把白胡子一大把鼻涕一大把淚拽著自己衣袖痛哭的醉仙閣主,晃仙好心指了指坐在自己對麵的卦士,閣主抬起一雙還算清亮的眼睛看向對麵,接著“嗷”一聲又躥了過去。
“把所有酒都抬來,”卦士頭也不抬,斜著眼睛看了眼醉仙閣主,接過他手中的玉,仔細放入懷中“將所有人遣去,包括你。”
正喝到興頭上的客人,突然聽說要關門,窩了一肚子火,不過轉念一想,醉仙閣不是他們能造次的地方,好在將酒錢全部退了,雖然嘴裏罵罵咧咧,腳步還是向外走去。店小二和掌櫃的跟在後麵不住的抱歉,終於將所有客人都送去了,朱紅色的大門被關上,整個屋子的光線突然暗了,卦士抬頭看看雕花窗外飛過的雀鳥,將手中的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