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回頭,追趕來的正是古懷安,手裏抱著金錦包裹,宋征道“懷安你怎麼來了?”之間古懷安滿頭大汗,他不會道法,身軀肥胖幾下一跑大汗淋淋“師傅、師傅,師傅讓我把這個送給你”
“這個……”望著古懷安手裏金錦包裹,心頭一陣急顫,本以為戴罪之人師傅是不允許的,卻沒想到讓古懷安不辭辛勞送了過來,宋征道“幫我謝謝師傅”
“師傅心裏有你”古懷安道“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罷了”
“恨鐵不成鋼……”宋征‘哈哈’笑道“是啊”說罷接過金錦,大步流星向前跨去,未回頭亦大聲道“回去告訴大師兄和小師弟,我往東南去,我們五年後再相見”
古懷安輕聲自語道“保重!”
…………
高穹巨頂,有風聲從破磚破瓦之間的縫隙透過,天漸寒,百丈石像前的茅草堆上,老頭像風中凋零的樹葉坐在草地上,豁然抬頭,目光從發絲間穿過,望著前殿的門檻出站的人影,久久無聲。
那人影亦是站在那,手中提著食盒就站在門檻外,仿佛不得他知會一聲,便不敢踏入,站在門外小聲伺候著。
長風吹起,頭發飄零,老頭道“你回來了,聽那小子說你走了好久”
“是,剛剛回來”
“進來吧”老頭說道,那人才敢跨過門檻一步一步向著老頭走來。
“多久沒見了?”
“好久了”
“在這之前呢?”
“好久好久了”
走到跟前,蹲在老頭身前,輕輕發下食盒,打開了盒蓋,老頭道“你長這麼大了,那個時候你才多大,十幾歲的小孩兒”他笑道“現在我姑娘都十幾歲了”回憶當年,老頭‘嗬嗬嗬嗬’的笑了出來,笑的肆無忌憚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一不小心就咳喘了。
豁然他單膝跪了下來,之所以是單膝是因為他隻有一條膝蓋,另一條腿早沒了“罪人,拜見掌門!”
孫長山仿佛沒看到一樣,一樣一樣的從食盒中端出今天的飯菜,兩菜一湯還有一碗白米飯,小碗小碟擺在地上,朱紅色漆的筷子擦拭的幹淨透亮,擱在碗口‘叮’的一聲好聽極了,孫長山玩心起,拾起手心輕輕的敲了一下。
“你確實是罪人,若不是因為你,當初我們也不會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走,師叔、師伯們一個個死在回來的路上,我們連屍首都不敢給他們收,多少亡魂就這樣離家在外飄飄蕩蕩多少年了都不知道回家的路”說著孫長山緩緩站了起來“還記得嗎?那些人的樣子?還記得嗎?我的師傅你的師兄你還記得嗎?還有你的名字……師叔啊!”
“景陽河!”老頭道。
“景陽河……”孫長山喃喃道“曾今風華絕代一身大神通的人物,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說出來真是讓人難以相信,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站了起來,孫長山抬頭望著百丈石像,長歎一聲“先祖”低頭說道“你自囚在這裏已經九年,九年前你帶著那孩子一起回來,我本屬意讓出掌門之位,由你執掌”
景陽河單膝跪在那,輕聲道“我舍棄了”
這一場談話充滿了回憶、悲傷和追思。
沉默了許久許久,孫長山又一次深吸一口氣,道“我放棄了”
景陽河道“我能理解,是那孩子的命不好,怪不得你”
孫長山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景陽河道“掌門請講”
“他……的父親是他嗎?”
景陽河搖頭“我不知道,但當年他確實是在拚死守護”
“除了自己的子女,還有什麼是父母拚死守護的呢”孫長山不禁想到了孫靈靈,如果是自己也會這麼做。
“這麼說來,極有可能是真的”景陽河抬頭望著,默默道“雲別他真的姓畢嗎?”